第8章 拷问与劫掠(1 / 2)

裂腭”达格摩的剥皮匕首刺进第一个俘虏的拇指缝时,甲板上爆出的惨叫比被鱼叉穿透的海鸥更凄厉。

“骨头是淹神的竖琴呐……指骨是淹神的琴键呐……”老海盗沙哑地哼着不成调的歌谣,手腕轻转,刀刃如一条嗜血的银鱼般灵巧游走。皮肤自指尖开始向上翻卷,露出底下微微颤动的鲜红肌腱,血珠顺着银亮的刀脊滚落,在惨淡的月光下凝成一条断续的、诡艳的红宝石项链。

“香料船的航向……护卫人数……说!”巴隆·葛雷乔伊的吼声压过了骨肉剥离的粘腻声响。

俘虏抽搐着,吐出几个含混破碎的音节。巴隆的战斧没有丝毫迟疑——咔嚓!尾指齐根断裂,一截森白的骨茬在甲板上弹跳着,滚到攸伦沾着海盐的靴边。

“撒谎!”葛雷乔伊的长子一脚将断指踢进漆黑的海里,冰冷的斧刃已然挪向了无名指,“我再问最后一遍?”

“真的……求您……放了……”

巴隆咧嘴,露出被海盐染黄了的牙齿:“回答错误!”手起斧落,又一根手指离开了躯体。

接着,他用沾血的斧背敲了敲俘虏尚且完好的右手尾指:“里斯人的宝石,装在第几舱?”

俘虏死死咬住渗血的嘴唇。斧刃寒光一闪——咔嚓!尾指连根斩断,飞溅的骨渣和血沫沾上了攸伦的皮靴。

剧烈的痛苦终于冲垮了意志的堤坝,俘虏嘶声尖叫:“左舷!左舷第二货舱!”

一直冷眼旁观的攸伦终于动了。他伸出靴尖,点了点俘虏右肩上一处陈旧的箭疮疤痕:“这处三棱箭镞留下的印记……你为金钱卖过命,当过佣兵。”他俯身,抓起一把混杂着盐粒的湿锈铁屑,毫不留情地按进那处旧伤深处,碾压着新肉与旧疤。“佣兵的眼珠子长在刀口上,最关注的就是生死胜负,所以一定数得清自己的这边有几个拿的起刀的战士——到底几个?!”

在精准施加的剧痛与恐惧的碾压下,俘虏彻底崩溃:“九个!只有九个!包括两个没带武器的侍从!是真的!”

“自由贸易港……他们挂的是布拉佛斯的旗……”第三个俘虏在一旁发出精神崩断后的呓语。

两个小时后,从三个被分开拷问的俘虏身上榨出的情报,如被海浪冲上沙滩的碎木板,最终拼凑出一幅完整而诱人的图景:两艘商船,满载泰洛西的珍稀香料、密尔最柔软的丝绸和令无数贵族倾倒的里斯宝石,护卫力量薄弱得可笑,仅九人。达格摩舔去匕首上半凝的鲜血,那双被贪婪和杀戮染得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东北方墨黑的海平线:“明晚月落时分,他们必经‘寡妇峡’!”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攸伦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他甚至给三个奄奄一息、不成人形的俘虏递过去一点发馊的淡水。他半蹲在他们面前,月光将他一半的脸庞投入深邃的黑暗,另一半则冰冷如雕塑。“明晚月落,‘寡妇峡’,两艘船,九个人。如果这些情报有半点差错,如果这次狩猎出现任何意外……”他顿了顿,声音里淬着一种比北大洋寒冰更刺骨的冷意,“我向淹神起誓,你们会无比悔恨现在为何没有掏出心肺来说实话。他们会从剥皮开始,然后是一片、一片,慢慢地切下你们的肉,最后把你们绑在海礁上,让涨潮的海水花上几天几夜,一点点啃噬掉你们裸露的骨头。”

他话锋微妙地一转,带上了一丝近乎仁慈的蛊惑:“但如果一切顺利……或许你们还能留下一条命。我的名字和身份,你们想必已经清楚。在这片海上,我要保下的人,死神也很难带走。所以,现在,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忘了说的、有用的东西么?”

极致的恐惧有时能榨出最深藏的秘密。短暂的、只有海浪呜咽的死寂后,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挤了出来:

“……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