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争论达到白热化,陷入胶着状态时,费律师身旁,另一位一直沉默寡言、气质沉稳的女律师缓缓起身。
她没有昂贵的金属证据箱,只有一个朴素的公文包。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各位,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林缈,是晟科律师所的金牌律师,也是方家的辩护律师。孙队长,我方清楚,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官方的报告可以被遗失,医院的记录可以被修正。因此,我方出示的证据,并非来自于某个可能被渗透的机构,而是来自于一个母亲在三年前那个绝望的夜晚,拼尽一切留下的、无法被篡改的生物学印记。”
她从公文包中首先拿出的,是一个普通的密封袋,里面是一块剪裁下来的、带着暗褐色污渍的布料。
“第一份证据。这不是来自任何机构的证物袋,这是庄盼娣女士,在案发后为女儿清理身体、更换衣物前,用家里的剪刀,从女儿破损的内衣上亲手剪下,并用自己的方式密封保存至今的原始布料。她不懂法,但她知道,这上面的东西,是恶魔留下的罪证。”
接着,她取出几张照片。
“第二份证据。这是庄盼娣女士用旧手机拍下的,方媛当晚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抓痕的照片。像素不高,构图不专业,但伤痕的形态和位置清晰可见。她怕医院的记录靠不住,这是她作为母亲,能为自己孩子留下的、最原始的视觉记录。”
最后,她取出两份报告。
“第三份证据,是两份dNA鉴定报告。第一份,是三年前,庄盼娣女士带着她保存的布料样本,隐姓埋名,自费前往外省一家民营鉴定机构所做的检测。报告显示,布料上检出男性人源dNA。”
“而第二份,是经法庭许可,警方依法采集厉国邦先生dNA样本后,由我局法医将该样本,与三年前那份民营机构报告中留存的原始数据进行比对后,出具的《法庭科学dNA同一认定意见书》。”
她举起第二份盖着公安局红印的报告,声音斩钉截铁:
“比对结果显示:布料上残留的男性dNA分型,与厉国邦先生的dNA分型,在全部20个基因座完全一致,科学认定,二者来源于同一个体。”
她环视全场,最终看向孙队长:
“孙队长,一个普通家庭,无力对抗权势滔天的高门。他们能做的,只有用最原始、甚至看似不‘规范’的方式,保住最核心的生物学证据。内衣布料可能被质疑来源,但它上面的dNA无法被时光抹去。母亲拍的照片可能被质疑角度,但它记录的伤痕与布料的位置相互印证。三年前的民营机构报告或许权威性不足,但其保留的原始数据,足以与今日官方采集的样本,完成这跨越三年的铁证对接!”
“这份证据链,或许不完美,但它每一个环节,都浸透着受害者家属的血泪与绝望,也最终,指向了唯一、且无法抵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