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名为绝望”(1 / 2)

“你又觉得你所谓的主人,在我第二武魂的注视下,能坚持几秒呢。”龙遥居高临下淡漠的看着唐婉儿的状况缓缓说道。

“看来你好像已经得到答案了”龙遥轻笑道收回了自己的第二武魂,

那片扭曲的、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彻底吞噬归于虚无的人形轮廓,与那双足以让亿万星辰都为之黯然失色的、古老的金色龙瞳如同从未出现过的幻觉般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晚风,再次轻轻地吹拂了起来。

林间那一度被彻底扼杀的、细碎的虫鸣与叶动声,也仿佛在这一刻才终于敢从那极致的死寂中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那清冷的、皎洁的月光也重新变得柔和、安宁,透过那茂密的树冠在地上洒下了一片片斑驳的、充满了静谧美感的银色光斑。

仿佛之前那足以让时空错乱、让因果颠倒的、末日般的恐怖景象都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不真实的噩梦。

可对于唐婉儿来说那不是梦。

“嗬……咳!咳咳……”

当那股足以将她的灵魂都彻底冻结、粉碎的、源自于更高位格存在的绝对注视,消失的瞬间,一股久违的、新鲜的空气,才终于,得以重新涌入她那早已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干涩、刺痛的喉咙。

剧烈的、不受控制的咳嗽声,伴随着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喘息,从她那惨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里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她那具一直紧绷僵硬的、不属于人类的娇小身躯,也像一根被瞬间抽走了所有支撑的提线木偶般猛地一软若不是那只冰冷的、由深海沉银打造而成的魂力限制手铐,依旧牢牢地拷在她的手腕上将她半吊在那里,她恐怕早已像一滩最卑微的烂泥般瘫软在了地上。

她缓缓地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了那张布满了冷汗与泪痕的、精致得如同人偶般的、苍白的小脸。

她看到了。

那个少年,已经重新戴上了那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充满了古朴气息的蓝色戒指。他身上那股……那股让她至今想来依旧会灵魂颤栗的、仿佛整个宇宙都将要在他面前坍缩的恐怖气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他看起来又是那个平平无奇的、魂力不过二十四级的、史莱克学院的新生。

他甚至还极其随意地一屁股坐在了旁边一块布满了青苔的、冰冷的石头上,用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此刻却带着一丝戏谑与玩味笑意的眼眸好整以暇地注视着自己。

那眼神,像一个刚刚才做完了一场有趣的、充满了开拓性的科学实验的、疯狂的学者,在欣赏着自己最得意的、也是最成功的……实验品。

“所以,现在我们能好好聊聊了吗?”

那句带着一丝玩味与戏谑的话语,再次传入了她的耳中。

没有威胁,没有逼迫,甚连一丝一毫的魂力波动都没有。

可听在唐婉儿的耳中却比之前穆恩那充满了必杀之意的死亡威胁,还要让她感到无法抗拒的、源自于灵魂最深处的……绝对的恐惧。

她那总是涂着蜜糖般的、饱满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张了开来。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她那早已被极致的恐惧所彻底摧毁的、混乱的识海,却再也无法组织起任何一个,哪怕是最简单的、有意义的音节。

“扑通……”

一声沉闷的、膝盖与地面上那冰冷的、带着潮湿泥土气息的枯叶相互碰撞的声响,清晰地响起。

她跪下了。

不是那种充满了不甘与怨毒的、被迫的屈服。

而是一种……彻底的、完全的、发自于灵魂本能的、五体投地般的……绝对的臣服。

她那双总是闪烁着妖异光芒的、又大又圆的眼眸,此时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神采与焦距。那里面只有一片空洞的、灰败的、倒映着那个坐在石头上、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笑意的少年身影的……死寂。

她的额头重重地,抵在了那冰冷的、带着一丝刺骨寒意的地面之上。

她那双被冰冷的镣铐束缚着的、白皙的小手,也无力地垂在了身侧。

“呜……呃……”

一声细微的、压抑的、充满了无尽恐惧与茫然的、如同受伤的幼兽般的、破碎的呜咽声,终于从她那微微张开的、惨白的嘴唇里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这,便是她对那个问题的全部的、也是唯一的……回答。

“呵?这就被玩坏了?”龙遥嗤笑道,从戒指里面拿出了镇定剂直接给她喝下,“现在,你可以给我好好说说,关于你们的一切了吗?”

那声充满了轻蔑与不屑的嗤笑,像一根冰冷的、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唐婉儿那早已濒临崩溃的、脆弱的灵魂之上。

跪伏在地上的娇小身躯猛地又是一阵剧烈的、如同筛糠般的颤抖,她那张深深埋在枯叶与泥土中的、惨白的小脸上,最后一丝属于“自我“的意识,也仿佛被这声轻笑彻底地击碎了。

下一秒,一只冰冷的、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的大手,便粗暴地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强行将她那张布满了泪痕与污泥的脸从地上抬了起来。

唐婉儿那双早已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空洞的眼眸,被迫地再次对上了那双……那双平静得让她感到无尽恐惧的、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睛。

还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一支冰冷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充满了科技感的魂导注射器,便抵在了她那柔软的、还在微微颤抖的颈侧。紧接着一股冰冷的、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苦涩味道的液便被毫不留情地注入了她的身体。

“呜——!”

一声充满了痛苦与恐惧的、压抑的悲鸣从她那干涩的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挤了出来。她那具早已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娇小身身躯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是在那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的禁锢下,她所有的动作都显得那么的徒劳而又可悲。

药剂的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

那股源自于灵魂最深处的、足以将她的意识彻底冲垮的、永无止境的恐惧洪流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冰冷的闸门强行截断。

她那剧烈颤抖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娇小身躯停止了抽搐。

她那急促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也渐渐地变得平稳、悠长。

那席卷了她整个识海的、充满了混沌与毁灭的恐怖风暴并没有消失。它只是被一层厚厚的、由化学药剂构成的浓雾强行包裹、压制了起来。

恐惧,依旧存在。

但,已经不再是那种能让她彻底失能的、无法思考的、绝对的恐惧了。

她那双空洞的、涣散的、如同蒙上了一层灰尘的黑宝石般的眼眸在过了许久之后,才终于重新凝聚起了一丝微弱的、呆滞的焦距。

她看着他。

那个依旧坐在石头上,用那双充满了玩味与探究的眼神,好整以暇地,注视着自己的少年。

“现在,你可以给我好好说说,关于你们的一切了吗?”

那平静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如同最终审判般的话语,再次响起。

这一次唐婉儿听懂了。

她那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仿佛失去了所有表情功能的精致小脸上,饱满的嘴唇,微微地蠕动了一下。

没有了之前的甜美与天真。

没有了之后的讥讽与轻蔑。

甚至连一丝一毫属于她自己的感情色彩都听不出来。

那是一种……纯粹的、平淡的、空洞的、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木偶般的、机械的音色。

“……是……‘圣灵教’。”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两片被风干了许久的、脆弱的枯叶在相互摩擦。

“我的主人……是圣灵教的……当代圣女。”

“你们的教主是叶夕水吧,不过圣女是谁”龙遥沉思了一下(这是绝世唐门里面原本的人物,十级魂导师,原本的圣女应该是蓝银圣女唐雅,火凤圣女马小桃,但是现在。。。。。。我的出现似乎已经偏离了原本的时间线了)

当那个充满了历史厚重感的名字,从龙遥的口中轻描淡写地吐出时,跪伏在地上的唐婉儿那双空洞的、灰败的眼眸,第一次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那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惊讶。

那是一种……类似于被植入了特定指令的、最深层的程序,在听到了某个关键词后所产生的、最细微的、机械式的应激反应。

那支强行注入她体内的镇定剂,依旧在发挥着它那冰冷而又强大的作用。它像一层厚厚的、隔绝了所有情感的坚冰将她那早已被混沌龙威所彻底冲垮的识海,强行封冻了起来。

她能思考。

她也能,回答问题。

但,她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了。

“叶夕水……”

唐婉儿那干涩的、惨白的嘴唇,微微地蠕动着,在艰难地吐出每一个音,她的声音平直,空洞,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像是在背诵一段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枯燥的文本。

“……是圣灵教的……现任教主。”

“是……一切的开始。”

她顿了顿,那双空洞的眼眸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在机械地,处理着少年抛出的、第二个问题。

“当代的……圣女……殿下……”

当提到这个称呼时,她那空洞的声音里,第一次,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仿佛是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本能的、机械式的……敬畏。

“……是我的……主人。”

她的头微微地垂得更低了,那副姿态像一个最忠诚的、也是最卑微的奴仆在提及自己主人时,所表现出的、最标准的、也是最深入骨髓的……礼仪。

“圣女殿下的名讳……是……”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的、干涩,那不是犹豫,更不是抗拒。那是一种……在试图说出一个被下了最深层禁制的名字时,所产生的、来自于灵魂层面的、巨大的阻力与……痛苦。

她那具刚刚才平稳下来的娇小身躯,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起来。她那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小脸上再次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冰冷的汗珠。

下一秒,当她那双空洞的眼眸,无意中再次对上了那双……那双正带着一丝戏谑与玩味笑意的、平静的眼睛时,那股来自于灵魂最深处的、对于“更高位格存在”的绝对恐惧,便如同最狂暴的、足以淹没一切的洪流般,瞬间冲垮了那道由圣灵教所设下的、脆弱的、可笑的灵魂禁制!

“……是……唐……火儿……”

那个名字仿佛用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从她那微微张开的、惨白的嘴唇里不受控制地挤了出来。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丝压抑的、充满了痛苦的、细微的电流声。

说完这个名字,她那双空洞的眼眸便彻底地,失去了所有的焦距。

她那具娇小的身躯也像一根被彻底绷断了弦的、可悲的提线木偶般猛地一软再次瘫软在了那冰冷的、带着潮湿泥土气息的枯叶与尘埃之中只剩下了最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急促的喘息。

仿佛仅仅是说出这个名字,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生命力。

“唐火儿?”(没有在绝世唐门里面听过的名字,龙遥沉思着)

“我要的是全部资料!”

那一句冰冷的命令,像一柄无形的、由纯粹意志构成的裁决之刃狠狠地斩入了唐婉儿那片早已被混沌与恐惧所彻底填满的、灰败的识海。

“呃……啊……”

一声细微的、充满了极致痛苦的、仿佛灵魂正在被一寸寸撕裂般的破碎呻吟,从她那微微张开的、惨白的嘴唇里,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跪伏在地上的娇小身躯猛地,又是一阵比之前任何时候要剧烈、都要可怖的剧烈痉挛!

那支被强行注入她体内的、冰冷的镇定剂,虽然暂时压制住了她那因为恐惧而即将要彻底崩溃的意识,却无法隔绝那来自于灵魂最深处的、对于“主人”绝对忠诚,与那来自于更高位格存在的、不容抗拒的绝对命令相互之间所产生的、最狂暴、最惨烈的冲突!

两股截然不同的、却又同样至高无上的意志正在以她那脆弱的、早已不堪重负的灵魂为战场,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却又无比血腥、无比残酷的疯狂绞杀!

她那张布满了冷汗与泪痕的、惨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充满了极度痛苦的、诡异的扭曲。她那双空洞的、灰败的眼眸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起,露出了大片大片充满了血丝的眼白。一缕缕透明津液顺着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滴落,将她身前那片地面打湿了一片。

可那个坐在石头上、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戏谑与玩味笑意的少年,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没有再给她注射第二支镇定剂。

他也没有开口,说出哪怕一个字的催促。

他只是用那双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只正在自己绝对的力量面前徒劳地、可悲地,进行着最后挣扎的、有趣的“实验品”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连天边那轮清冷的、皎洁的明月,都仿佛不忍再看这般残酷的景象,悄悄地,躲入了一片厚厚的、乌黑的云层之后。

那具一直在剧烈痉挛、抽搐的娇小身躯,才终于,缓缓地,停止了最后的挣扎。

“嗬……嗬……”

一阵阵微弱的、沙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从她那微微张开的、再也无法合拢的嘴唇里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那场惨烈的、发生在她灵魂深处的意志战争终究还是分出了胜负。

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一场战争。

而是一场……由始至终都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的……碾压。

她那双翻起的、充满了血丝的眼眸缓缓地落了下来。

那里面所有的光,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意志……都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深邃、更加纯粹、也更加……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绝对的、如同黑洞般的……空洞。

她缓缓地用那双早已被冰冷的镣铐,磨出了一道道深深血痕的、颤抖的小手,支撑着那冰冷的、潮湿的地面用一种无比缓慢、无比僵硬、无比艰难的姿态,重新跪直了那早已麻木不堪的娇小身躯。

她看着他。

那个依旧坐在石头上好整以暇地注视着自己的、宛如神魔般的少年。

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丝毫属于“唐婉儿“这个独立个体的情感。

没有了恐惧,没有了痛苦,更没有了挣扎。

有的只是一种……类似于被彻底格式化后,重新植入了最高权限指令的、最精密的、也是最忠诚的战斗人偶般的、绝对的、机械式的……服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