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警上前按住他肩膀。
他甩开,继续吼:“祁天佑!你听着!你今天送我进去,明天就会有人送你进来!
你们这些读书人,以为靠几张纸就能改天换地?做梦!”
法官下令:“被告情绪失控,暂时带离法庭。”
两名法警架着他往外走。他还在挣扎,回头盯着祁天佑,眼神像要烧起来。
门关上前,他嘶喊最后一句:“你赢不了!这种事永远杀不完!”
法庭恢复安静。
祁天佑站在证人席上,没有动。
法官问他:“对于被告刚才的指控,你有什么回应?”
他说:“讲真,不是我毁了他。
是他用了二十年建起来的东西,根子就在违法上。工人的命压着,官员的权卖着,
法律的空子钻着。这样的帝国,本来就不该存在。”
话音落下,没人说话。
几分钟后,法官宣布休庭十五分钟。
祁天佑走下证人席,回到座位。
有人递来一瓶水。他没喝,放在桌上。
十五分钟后,法官重新入庭。
当庭宣判:赵瑞龙所涉集团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相关罪名成立。
涉案企业全部查封,资产依法冻结。等待后续量刑判决。
法警押解赵瑞龙回羁押室。他走过大厅时脚步慢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法院大门。
阳光照在台阶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他没再说话,低着头上了警车。
车门关上前,他最后望了一眼外面。
眼神空了,不像恨,也不像怕,只是空。
车驶离法院,轮胎压过路面,发出沉闷声响。
祁天佑走出法院大楼,记者围上来。
“祁先生,请问您对今天的判决怎么看?”
他停下脚步。
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镜片。
然后说:“意味着规则重新站了起来。”
说完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司机拉开车门。
他坐进后座,车窗升起。
车内很静。
他闭上眼,手还搭在公文包上。
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没拿出来。
车启动,驶离法院。
后视镜里,法院大楼越来越远,阳光洒在玻璃幕墙上,反光刺眼。
祁天佑睁开眼,看着前方。
街道两旁的树快速后退。
司机问:“回市委吗?”
他摇头。
“先去一趟档案馆。”
“好的。”
车拐上主干道。
风从缝隙钻进来,吹动了公文包边缘的一角文件。
那是一张复印件,边角有些焦痕,写着“2003年干部调动记录”。
他的手指轻轻盖住那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