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陆沉就抱着天魔令牌坐在书房的案前。窗外的启明星刚露出一点微光，案上的烛火却已燃了大半，蜡油顺着烛台淌下，凝固成蜿蜒的痕迹，像极了令牌上扭曲的符文。
他将幽冥九印碎片放在令牌旁，淡金色的光芒顺着碎片边缘漫开，轻轻舔舐着令牌表面。之前在黑雾沼泽缴获的残党骨杖就放在一侧，杖头的骷髅眼眶里，最后一点幽绿火焰还在微弱跳动，仿佛在呼应令牌的气息。
“果然有联系。” 陆沉指尖轻轻点在令牌中央，那里的符文突然亮起一道黑芒，与骨杖骷髅眼中的火焰连成一线。黑芒中隐约传来细碎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又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晦涩难懂。
“需要九印的力量才能破译？” 他尝试将碎片的光芒注入令牌，淡金色与黑色交织的瞬间，令牌突然剧烈震动，案上的烛火被震得明灭不定。一道细小的空间裂缝在令牌上方浮现，裂缝中闪过极快的画面 —— 冰封的雪域祭坛、雾中的森林阵眼、沙漠里的黑石标记，正是颜正天所说的三条地脉所在。
“原来如此，这令牌是残党的坐标器。” 陆沉心中一喜，刚想仔细看清画面，裂缝却突然闭合，令牌也恢复了平静，只留下表面淡淡的余温。
“在研究令牌？” 门口传来脚步声，叶辰揉着太阳穴走进来，眼底还有些宿醉的红血丝，“我就知道你起这么早没好事，早饭都没吃吧？” 他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案上，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肉包和灵米粥，“先垫垫肚子，研究也不差这一会儿。”
陆沉确实饿了，拿起一个肉包咬了一口，肉汁的鲜香瞬间驱散了熬夜的疲惫：“令牌能显示其他地脉传送阵的位置，但需要九印全力催动才能稳定画面。而且我怀疑，它还能和残党的内应产生感应。”
“内应？” 叶辰瞬间清醒，坐到他对面，“颜长老那边有线索了吗？”
“还没，不过他说今天会重点排查学府里接触过古籍的人。” 陆沉将令牌推到他面前，“你试试用剑域的力量刺激它，破妄剑能勘破幻象，或许能看到更多东西。”
叶辰点头，指尖凝聚起一丝莹白剑光，轻轻点在令牌上。剑光刚触碰到符文，令牌突然发出 “嗡” 的一声，表面浮现出一行淡黑色的字迹 ——“寅时三刻，后山祭坛，取阵眼图”。
“是给内应的指令！”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寅时三刻就是现在，看来残党急着要其他传送阵的位置图，才会冒险联系内应。
“走，去后山！” 叶辰瞬间站起身，“寒川” 剑已经握在手中，剑刃上的光芒在晨光中泛着冷意。
两人快步往后山走，清晨的雾气还没散，石板路上湿漉漉的，踩上去发出轻微的 “哒哒” 声。快到祭坛时，陆沉突然拉住叶辰，指了指前方的灌木丛 —— 那里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正蹲在祭坛旁，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显然是在取 “阵眼图”。
“是藏书阁的李老？” 陆沉有些意外。李老是学府里资历最老的学者之一，平日里总戴着老花镜，抱着古籍在藏书阁里转悠，谁也想不到他会是残党的内应。
李老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看到陆沉和叶辰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符篆，就要往地上拍。
“想跑？” 叶辰身形一闪，剑域瞬间展开，莹白的光刃拦住了李老的去路，“寒川” 剑抵在他的咽喉前，“李老，没想到你会背叛学府。”
李老脸色惨白，却还在嘴硬：“什么背叛？我只是来后山散步，你们别血口喷人！”
“散步需要带阵眼图？需要和天魔令牌联络？” 陆沉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纸，上面画着三条地脉的详细路线，还有传送阵的布置方法，“这些东西，不是你该接触的吧？”
证据确凿，李老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是…… 是天魔大人抓了我的孙子，我没办法……”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 “李” 字，“他们说，只要我帮他们拿到阵眼图，就放了我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