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坐下,宋歌心里又踏实了一分。她清了清嗓子,不再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听起来异常“坦诚”:
“小茹,我知道你心里讨厌我们,恨我们。我们之前对你,对月月,确实没尽到心,没做过什么好事。这点,我不跟你说虚的,也赖不掉。”
她先是承认了过往的不堪,降低周小茹的防备,随即抛出了核心的诱饵:
“我们老两口名下,现在还有一套房子。手里的钱,除了老大当年那笔赔偿金剩下的一些,后来老二出事,赔偿金也在我们手里。这些家底,你心里大概也有数。”
她仔细观察着周小茹的表情,继续加码,并给出保障:
“我们现在承诺,之后除了我们老两口必要的日常开销,等我们俩都没了,剩下的所有钱和房子,都归月月!我们可以白纸黑字立遗嘱,去公证处做公证!你不用担心我们说话不算话,或者临时变卦。”
然后,她才说出了需要周小茹付出的代价:
“你需要做的,就是给我们养老送终。等我们哪天老了,病了,瘫在床上了,生活不能自理了……你需要负责照顾我们。”
这番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周小茹确实清楚公婆手里攥着不少资产,否则她也不会一听到“把钱都给月月”就立刻赶回来。
而对方提出的“养老”要求,在她看来也是天经地义,若是对方什么都不要,那她才真要怀疑这里面有诈了。
但是,巨大的疑惑瞬间涌上心头。周小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宋歌,问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最让她想不通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
她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和讽刺:
“你们不是已经认回你们那个大孙子林楠了吗?不是一直觉得月月是个女孩,是‘赔钱货’,从来不待见她,当年还逼着我必须再生个儿子吗?就因为我不肯听,你们这十几年能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
她越说越激动,想起了最屈辱的经历:
“你们儿子刚死,尸骨未寒,你们就能把我们孤儿寡母赶出家门!现在,怎么又突然想起我们来了?想起月月这个你们从来瞧不上的孙女了?!”
这连续的质问,句句戳在痛处,也道出了整件事最不合逻辑的地方。
她死死盯着宋歌,等待着那个能让她信服,或者至少能自圆其说的答案。
宋歌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正式开始。她必须给出一个能让周小茹接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