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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地窖密道(2 / 2)

他背着父亲,踉跄着走到洞口边缘。浓烈的土腥气和一股淡淡的、铁锈般的血腥味从下方涌出。洞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只有石阶向下延伸,没入未知的黑暗,如同巨兽张开的口。

就在这时!

轰——!!!

祠堂那扇被撞开的大门,连同半边门框,被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轰然炸得粉碎!木屑碎石如同暴雨般激射!

一道高大的、缭绕着浓郁漆黑煞气的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魔神,踏着火焰与烟尘,一步跨入祠堂!

司徒桀!

他黑袍多处破损,左肩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狭长伤口,正不断渗出紫黑色的血液,显然是被莫老那夺命的九幽噬魂针所伤!但他周身的气息却更加狂暴、更加阴冷!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贪婪杀意!

“小杂种!哪里逃!!”司徒桀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整个祠堂嗡嗡作响!他阴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洞口边缘、背着熊震山的熊和共,以及那敞开的、通往地下的密道入口!

“把东西交出来!!”司徒桀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一步踏出,缩地成寸般瞬间跨越了大半个祠堂的距离!右手五指箕张,带着刺骨的阴风与浓烈的血腥煞气,如同遮天蔽日的魔爪,狠狠抓向熊和共的后心!他要将这小子和那青铜匣子,连同秘密,一起捏碎!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冰冷地笼罩下来!司徒桀的速度太快!力量太强!重伤的熊和共背着父亲,根本避无可避!甚至连转身都来不及!

“吾儿…活下去…重振…熊家堡!”千钧一发之际,伏在熊和共背上的熊震山,不知从哪里涌出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头,对着儿子耳边发出一声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嘶吼!那嘶吼声中,包含着无尽的托付、决绝,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同时,熊震山那软垂的、被黑煞掌毒侵蚀得呈现紫黑色的右臂,竟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抬起!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生命本源,凝聚起一丝微弱却精纯无比的形意真劲,狠狠一掌拍在熊和共的后背上!

这一掌,并非攻击,而是推送!

一股柔和却沛然的力道传来,熊和共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连同背上的父亲,如同离弦之箭般,被这股力量猛地推入了那黑黝黝的洞口之中!

“爹——!!!”熊和共的悲吼声在坠落的瞬间响彻洞口!

而就在熊和共身体被推入洞口的刹那!

司徒桀那恐怖的魔爪,已然抓至!

嗤啦!

锋锐的爪风撕裂了熊和共后背的衣衫,甚至在他后背上留下了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剧痛让熊和共眼前一黑!

但终究是慢了一线!

司徒桀的魔爪,只抓住了熊和共破碎的衣角!他眼睁睁看着熊和共和熊震山的身影,如同被黑暗吞噬般,消失在洞口深处!

“老匹夫!!”司徒桀发出惊天动地的暴怒咆哮!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他五指猛地一握,那块破碎的衣角瞬间化为齑粉!他没有任何犹豫,身形一纵,就要紧随其后冲入洞口!

然而,就在司徒桀身形扑至洞口边缘的瞬间——

轰隆隆——!!!

整个熊家堡地底,仿佛传来一声沉闷的龙吟!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地脉深处的磅礴力量被彻底引动!

那敞开的方形洞口边缘,厚重的青石板如同拥有生命般,带着万钧之力,猛地向上弹起合拢!速度之快,远超机括运转的极限!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如同两座山峰悍然相撞!

沉重的青石板严丝合缝地闭合!巨大的冲击力混合着地脉的震荡之力,形成一道无形的、强大的反震气浪,狠狠撞在猝不及防的司徒桀身上!

“哼!”司徒桀闷哼一声,护体罡气剧烈波动,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硬生生震退了三步!胸口一阵气血翻腾!他惊怒交加地看着那已然闭合、仿佛从未开启过的地面,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密道…竟有如此强大的自毁与防护机关?!绝非普通世家所能拥有!

“门主!”石魁带着一队精锐,气喘吁吁地冲入祠堂,正好看到司徒桀被震退的一幕,以及那严丝合缝的地面,脸上满是惊骇。

“废物!”司徒桀猛地转身,眼中杀机四溢,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狠狠瞪了石魁一眼。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暴怒,阴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传令!调集所有炸药!给本座炸!把这祠堂!把这整片地基!给本座掀开!掘地百尺,也要把那小杂种和东西挖出来!”

“是!门主!”石魁被司徒桀那骇人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领命。

司徒桀不再看那闭合的地面,阴鸷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祠堂,最后落在神龛上那些歪倒的熊家先祖牌位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弧度。

“熊震山…判官笔…还有那件东西…”他低声自语,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很好…这小小的熊家堡,给本座的‘惊喜’还真不少!”

“传令下去!”司徒桀猛地提高声音,杀意如同寒冬降临,瞬间冻结了整个祠堂,“堡内所有活口,无论男女老幼…屠尽!鸡犬不留!把这熊家堡…给本座烧成白地!”

“遵命!”石魁眼中也爆发出残忍的光芒,狞笑着应道。

熊熊的烈焰,如同复仇的恶魔,开始疯狂地吞噬着熊家堡祠堂最后的骨架。火光冲天,映照着司徒桀那张阴冷扭曲的脸庞,也映照着石魁等黑煞门徒眼中贪婪而残忍的杀意。一场彻底的清洗与毁灭,即将降临在这片饱经蹂躏的土地上。

……

密道之内。

熊和共背着父亲,在巨大的推送力道下,沿着陡峭的石阶向下翻滚坠落!黑暗中,他只能死死护住父亲的头颅,自己的身体却不断撞击在冰冷坚硬的石阶棱角上,右腿的伤口再次崩裂,剧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击着他的意识!

噗通!

不知滚落了多久,两人重重地摔落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溅起一片水花。一股浓烈的土腥味和铁锈般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直冲鼻腔。

“噗——!”熊和共摔得七荤八素,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他挣扎着撑起身体,顾不上检查自己的伤势,慌忙扑到父亲身边。

“爹!爹!”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熊震山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泥地上,双目紧闭,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去,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他胸前的衣襟已被黑血完全浸透、板结。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方才那最后的一推,耗尽了他生命本源的最后一点火星。

“爹…您醒醒!爹!”熊和共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颤抖着手,去探父亲的鼻息,微弱得如同游丝;去摸父亲的脉搏,几乎感觉不到跳动。

无尽的悲恸、滔天的恨意、巨大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他猛地想起莫老的话——两个时辰!现在…时间快到了吗?!

“不!爹!您不能死!不能丢下孩儿!”熊和共如同受伤的孤狼,发出凄厉的悲鸣,在这死寂黑暗的地底深处回荡。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灰烬,滚滚而下。

就在这时!

嗡——!

他怀中紧缚的油布包裹内,那染血的青铜匣子,再次发出清晰的震动!这一次,震动异常温和,不再带有威严的压迫感,反而像是一种…安抚?一股温润、清凉、带着勃勃生机的奇异气息,如同涓涓细流,透过包裹,缓缓渗入熊和共灼痛的胸膛,甚至有一丝,似乎流向了濒死的熊震山!

这股清凉的气息,让熊和共因剧痛、悲恸和毒素侵蚀而混乱灼热的意识,陡然为之一清!

他猛地低头,看向怀中散发着微弱青色毫光的包裹。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这匣子…能吊住父亲的命?!

他手忙脚乱地解开胸前紧缚的油布结,小心翼翼地将那古朴沉重的青铜匣子捧了出来。

匣子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青色光晕,并不刺眼,却足以照亮方寸之地。光芒映照下,能看到匣体上布满了繁复玄奥、仿佛天然生成的云纹和星图,在青光的流转下,那些纹路似乎活了过来,缓缓地游动着。匣子表面,还沾染着熊和共的鲜血,此刻正被那青色的光晕缓缓吸收、消融,使得青光中透出一丝淡淡的血色。

熊和共看着这神秘的匣子,又看看地上气若游丝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无比的决绝取代!莫老说过,不到绝境,不得妄动!现在,不就是绝境吗?!

他不再犹豫,颤抖着双手,将散发着温润青光的青铜匣子,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放在了父亲熊震山冰冷的心口位置!

奇迹发生了!

青铜匣子放下的瞬间,那温润的青色光晕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如同水银般,丝丝缕缕地渗透进熊震山胸前染血的衣襟,没入他的肌肤!熊震山那微弱到几乎停止的气息,在这青光渗入后,竟极其轻微地…稳定了一丝!

虽然依旧微弱如风中残烛,但至少,那随时可能熄灭的最后一点火星,被这奇异的青光暂时护住了!不再继续急速衰败!

熊和共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希望!有用!真的有用!这神秘的青铜匣子,竟然真的能延缓父亲的死亡!

“爹…有救了…您撑住…”熊和共声音哽咽,紧紧握住父亲冰冷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也传递过去。

他抬起头,借着青铜匣子散发的微弱青光,开始打量这地底密道。

这是一条向下延伸、人工开凿的甬道,高约一丈,宽仅容两人并行。两侧是冰冷潮湿、布满苔藓的岩壁,脚下是凹凸不平的泥地,积着浅浅的浑浊水洼。空气混浊,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铁锈味和一种说不出的陈旧气息。甬道幽深,前方是望不到底的黑暗,只有青铜匣子的青光,勉强照亮脚下几步的范围。

甬道深处,隐隐传来微弱的水流声,似乎是地下暗河。

熊和共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腐朽的味道涌入肺腑,却让他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他看了一眼心口放着青铜匣子、气息微弱但暂时稳定的父亲,又望了望身后那紧闭的、隔绝了上方地狱的厚重石板,以及前方未知的黑暗深处。

身后,是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是司徒桀那恶魔的咆哮,是熊熊燃烧、即将化为白地的熊家堡。

身前,是黑暗未知的逃亡之路,是父亲渺茫的生机,是怀中这神秘莫测、蕴藏着他熊家堡最后希望与秘密的青铜匣子。

没有选择。

唯有向前!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背起父亲熊震山,动作轻柔了许多,生怕惊扰了那维系着父亲最后生机的青光。青铜匣子紧贴着父亲的胸口,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微弱的希望之火。

他拖着那条几乎废掉、依旧在渗血的右腿,用左臂和左腿支撑着,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甬道深处、那水流声传来的方向,踉跄前行。

每走一步,右腿都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左肩的麻木感依旧在蔓延。但熊和共的眼神,却在青铜匣子微光的映照下,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冰冷。那初生的鹰形拳意,在经历了家破人亡、生离死别、绝境逃亡的洗礼后,如同被血与火淬炼过的精钢,褪去了所有的稚嫩与迷茫,只剩下锐利无匹的锋芒和深沉如海的执念。

活下去!

带着父亲!

带着传承!

找到莫老!

然后…变强!变得比司徒桀更强!比所有人都强!

血仇,必以血偿!

熊熊家堡,终有重建之日!

少年染血的身影,背负着垂死的父亲,怀揣着古老的秘密,如同负伤的孤狼,一步一步,坚定地、踉跄地,消失在黑暗甬道的深处。唯有青铜匣子散发的微弱青光,在浓稠的黑暗中,倔强地摇曳着,照亮着脚下染血的泥泞之路,也照亮了他眼中那名为复仇与守护的、永不熄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