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扒着粥碗，眼泪差点掉进粥里。她不是怕累，是怕砸了招牌，怕对不起信任她的周经理，更怕让沈廷洲失望。
“明天起，让张秘书调二十台缝纫机过来。”沈廷洲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再从沈氏工厂调十个熟练工，按你的要求做。”
林晚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沈廷洲拿起条半成品喇叭裤，对着光看了看，“我的人要做五百条裤子，总不能连机器都凑不齐。”
他顿了顿，补充道：“工人的工资我来结，你只需要管好设计和质量。”
林晚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他总是这样，不说漂亮话，却把所有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扑过去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沈廷洲，你怎么这么好？”
“因为是你。”沈廷洲的声音闷闷的，伸手回抱住她，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做不完也没关系。”
“能做完！”林晚抬起头，眼里又亮了起来，“有二十台机器肯定能做完！”
她转身在墙上贴了张进度表，用红笔圈出交货日期，又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笑脸。“从明天起，咱们每天要做八十条！”她指着进度表，眼睛亮晶晶的，“完成一天就贴颗星星，贴满星星请大家吃大餐！”
沈廷洲靠在门边，看着她手舞足蹈地给阿珍她们分配任务，一会儿比划裤脚弧度，一会儿叮嘱珍珠要缝牢，像只上了发条的小陀螺。她的侧脸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光，嘴角始终扬着，连打哈欠时都带着股不服输的劲。
不知过了多久，林晚终于忙完了，趴在桌上对着进度表傻笑，手指戳着那个还没贴上星星的格子，小声嘀咕：“很快就能贴满了……”
沈廷洲走过去，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和满足的笑，心里突然软得一塌糊涂。他弯腰抱起她，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沈廷洲？”林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带你回家睡觉。”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这里有工人盯着，丢不了。”
林晚把头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很快就睡着了。梦里全是贴满星星的进度表，还有沈廷洲看着她时，眼底化不开的温柔。
第二天一早，二十台崭新的缝纫机就摆在了仓库里，十个穿着工装的女工站成一排，等着林晚分配任务。林晚看着这阵仗，突然对着沈廷洲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手，眼里的光比太阳还亮。
沈廷洲站在仓库外的卡车里，看着她蹦蹦跳跳地开始教工人做喇叭裤，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拿出怀表看了看，转身对司机说：“去公司。”
车里的广播正播放着早间新闻，沈廷洲却满脑子都是林晚盯着进度表傻笑的样子。他想，或许比赚钱更让人开心的，是看她为了自己的小目标，眼睛亮晶晶的模样。
仓库里，缝纫机的哒哒声此起彼伏，像支热闹的歌。林晚站在布料堆里，看着渐渐堆高的成品，突然觉得，她的作坊，好像真的要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