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的夜总带着点潮湿的黏腻,沈氏集团顶楼的办公室却冷得像冰窖。
沈廷洲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雪茄,听着张秘书汇报调查结果。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里,眼神阴鸷得吓人。
“……林小姐老家的村支书说,那两人确实是她三姑丈的远房亲戚,当年林伯夫妇去世后,就是他们拿着伪造的欠条,逼着刚满十六岁的林小姐嫁给邻村的屠夫,还说要拿彩礼抵账。”张秘书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那屠夫出了名的暴戾,前两年还因为打老婆被抓过……”
“伪造的欠条?”沈廷洲打断他,指尖的雪茄被捏得变了形,“胆子倒是不小。”
“还不止这些。”张秘书递上一叠照片,“我们查到,他们在老家就惯会讹诈乡邻,这次来港城,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嫁妆’,是听说林小姐成了沈总的未婚妻,想敲一笔巨款。”
照片上,那两个所谓的“亲戚”正蹲在码头抽烟,和几个流里流气的人交头接耳,嘴角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沈廷洲没看照片,只是盯着窗外漆黑的海面,眼底翻涌的戾气像要掀起风暴。十六岁,被逼嫁给暴戾的屠夫,还要被这些蛀虫吸着血……他不敢想,如果林晚没逃出来,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他的女孩,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处理干净。”沈廷洲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狠戾,“别让我再在港城看见他们。”
张秘书心里一凛,低头应道:“是。”他跟着沈廷洲这么多年,太清楚这三个字的分量——这不是简单的驱逐,是要让那两人彻底消失。
沈廷洲没再说话,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人,雪茄的烟草味混着他身上的寒气,弥漫成一片压抑的沉默。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晚时,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裙子,站在夜市的摊位后,眼睛亮得像星星,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点怯懦。原来那不是天生的胆小,是被那些所谓的“亲人”,一点点磨掉了底气。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拿起外套往外走,步伐快得带起风。
林晚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她披了件外套打开门,就看见沈廷洲站在门口,身上带着浓重的夜寒气,眼底的红血丝比白天更重了些。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她侧身让他进来,鼻尖突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像铁锈混着雨水的味道。
沈廷洲没说话,只是弯腰换鞋,动作有些僵硬。林晚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的袖口,瞳孔猛地一缩——深灰色的西装袖口上,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没擦干净的血迹。
“你受伤了?”她慌忙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那片僵硬的布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沈廷洲这才像是回过神,低头看了眼袖口,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刚才在路上碰到只野猫打架,溅到的。”
他的笑容很淡,眼底却没什么温度,显然是在撒谎。林晚的心跳得更快了,联想到那些找上门的“亲戚”,一个不敢想的念头在心里冒出来。
“那两个人……”她犹豫着开口,声音有些发颤,“你处理了?”
“嗯。”沈廷洲没否认,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却不如平时温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警局的朋友说他们涉嫌诈骗,把他们‘请’去喝茶了,估计要待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