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下来了,沈总。”保镖举了举手里的录音笔,红光闪烁。
沈廷洲这才松开男人,直起身时,眼神里的狠戾渐渐褪去,只剩下疲惫的冷。他踢了踢地上的沈二叔:“把他带下去,看好了。等天亮,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保镖拖走两人时,沈二叔还在疯狂挣扎,咒骂声越来越远。画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松节油的气味和彼此的呼吸声。
沈廷洲收起匕首,转身看向林晚,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吓到你了?”
林晚摇摇头,走到他面前,轻轻碰了碰他握过匕首的手。他的指尖还带着凉意,却在触到她温度的瞬间微微颤抖。
“没有。”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觉得很好。”
沈廷洲愣住了。
“以前总觉得你离我很远。”林晚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可刚才看到你为了我……为了真相这么做,突然觉得,你其实离我很近。”
她没有说“害怕”,反而说“很好”。这个认知像道暖流,瞬间冲散了沈廷洲心里的戾气。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林晚点点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突然觉得心疼。她拉过他的手,发现他的指节上有道新的划痕,应该是刚才握匕首太用力弄伤的。
“我给你包扎。”她转身去拿医药箱,脚步轻快得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沈廷洲靠在画架上,看着她认真包扎的侧脸,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刚才那股狠劲仿佛是场幻觉,此刻的他眼里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很吓人,甚至做好了被她疏远的准备。可她没有,她像看透了他所有的伪装,知道那份狠戾背后,藏着怎样的决心。
“好了。”林晚系好纱布,抬头时正好撞进他的眼眸里。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里仿佛有电流划过。画室的窗外,第一缕晨光正穿透云层,给这个充满松节油气味的房间镀上了一层金边。
林晚突然笑了,眼底的光芒比晨光还要亮:“结束了。”
“嗯,结束了。”沈廷洲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
是啊,都结束了。
十年的恩怨,十年的隐瞒,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而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护着眼前这个人,再也不会让她独自面对风雨。
这份在狠戾中显露的温柔,或许不那么体面,却是他能给的,最坚定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