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也笑得脸颊发烫,心里却甜丝丝的,像含了颗橘子糖。
她不知道,在街角的阴影里,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着。
沈廷洲坐在车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刚从公司回来,路过这里,本想直接开过去,却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一条缝,刚好能看到路边的景象。
那个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动不动就拍桌子的女人,此刻正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的弧度像月牙,连阳光都仿佛格外偏爱她,在她发梢跳跃。她摔倒时下意识抓住阿辉胳膊的样子,依赖又亲昵,是他从未见过的柔软。
而那个修电器的小子,正看着她笑得一脸傻气,眼神里的温柔,像水一样快要溢出来。
沈廷洲的眼神一点点沉下去,像积了乌云的天空。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空调的冷风都带着寒意。
他见过她在沈家的样子,倔强的,防备的,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见过她跟他针锋相对的样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炸毛的猫。
却从没见过她这样笑。
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放松,仿佛浑身的尖刺都收了起来,露出最柔软的内里。
而这份柔软,不是给他看的。
是给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的。
沈廷洲的手指猛地攥紧方向盘,指关节泛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还有点说不出的烦躁。他甚至有种冲动,想开车冲过去,把那辆破自行车砸了。
“少爷,还走吗?”前排的司机小心翼翼地问。
沈廷洲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林晚又一次差点摔倒,阿辉伸手扶住她的腰,两人靠得很近,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林晚笑得更欢了,抬手轻轻捶了下阿辉的胳膊,动作自然又亲昵。
“开车。”沈廷洲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温度。
轿车悄无声息地驶离街角,汇入车流。沈廷洲没有回头,可后视镜里那两个笑着的身影,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眼里,挥之不去。
他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灯,眼神沉沉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有紧握的方向盘,和微微泛白的指节,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那个女人……
沈廷洲的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在别人面前却笑得那么开心?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