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瞥了一眼，见她真的用干净的袖口仔细擦拭，连边角都没放过，心里那点别扭渐渐散去，嘴上却依旧硬邦邦的：“不用擦了，扔了吧，被你碰过我嫌脏。”
萧烬擦枕头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活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属下的心都要碎了。”
“少来这套。”林昭才不吃她这一套，可看着她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把枕头放下吧，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殿下不生气了？”萧烬眼睛一亮，瞬间满血复活，膝盖却像是生了根似的没动。
林昭挑眉：“怎么？刚说让你起来，你就敢不听命令了？”
“不是不是！”萧烬连忙摆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结果膝盖麻得厉害，刚直起一半又“咚”地跪了回去，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嘶……膝盖麻了……”
林昭看着她这狼狈样，终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晨光落在她笑靥上，像是撒了层金粉，连带着眉眼都柔和了许多。她连忙抬手捂住嘴，可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顺着眼角溢了出来。
萧烬愣在原地，看着林昭的笑容，感觉像是有暖流淌过心田，连膝盖的疼痛都忘了。她看得有些出神，喃喃道：“殿下笑起来真好看……”
林昭被她看得脸颊发烫，连忙收起笑容，板着脸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起来？难道要我扶你？”
“那属下就不客气了！”萧烬立刻顺杆爬，伸出手就想去拉林昭的衣袖，手伸到一半又想起什么，讪讪地收了回去，自己撑着地板慢慢站起来。她扶着膝盖活动了几下，麻意渐渐散去，可膝盖的钝痛却更明显了，她却像是没事人似的，转身就往桌边跑。
“殿下渴了吧？我去给您倒水！”萧烬拿起热水壶，倒了杯温水递到床边，又想起什么，“对了殿下，厨房炖的红枣小米粥应该好了，我去端来给您尝尝？”
林昭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萧烬像是得了圣旨，乐颠颠地跑出去，没过一会儿就端着个白瓷碗回来，碗里的小米粥冒着热气，飘着甜甜的枣香。她还不忘拿了个小碟子，里面放着几块精致的糕点，都是林昭爱吃的口味。
“殿下快尝尝，我特意让厨房多加了红枣和红糖，温温的喝着舒服。”萧烬把碗递过去，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林昭嘴边，“小心烫。”
林昭看着她递到嘴边的勺子，又看了看她脸上还没消的红印，心里那点最后残留的别扭也散了。她没张嘴，只是道：“我自己来。”
“哎！”萧烬连忙把碗递给她，又殷勤地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托着腮帮子看着她，眼神亮晶晶的，活像只等着主人夸奖的小狗，“殿下觉得怎么样？甜不甜？要不要再加点红糖？”
林昭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甜味，暖意从胃里慢慢散开，熨帖得很。她点了点头，没说话，却又舀了第二勺。
萧烬见她吃得香，心里比自己吃了蜜还甜，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殿下喜欢就好，我昨晚特意去厨房盯着的，让他们用小火慢炖了一个时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