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杀机隐显(1 / 2)

秦神医把最后一包还魂草塞进萧烬行囊时,指腹蹭过她手腕上的伤疤。那道旧伤是上次为林昭挡箭时留下的,此刻在晨光里泛着浅粉,像条褪色的蛇。

“这草性烈,需得与雪水同煎。”老神医往她怀里塞了个陶瓮,瓮里盛着连夜收集的雪水,“出了山就找不着这样干净的雪了,切记每日辰时用药,断断不能耽搁。”

萧烬把陶瓮往马鞍上捆,闻言笑了笑:“您老放心,就是忘了给我自己吃饭,也忘不了给殿下煎药。”她拍了拍腰间的匕首,“再说了,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她一根头发。”

林昭正站在崖边看云,听见这话回头瞪了她一眼,素色的披风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月白的中衣:“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夸您呢。”萧烬凑过去,压低声音,“说您现在气色好得能去演话本里的仙女。”

林昭被她逗笑了,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跳了跳:“少油嘴滑舌。”话虽如此,嘴角却没压下去。这几日养下来,她脸上终于有了血色,连走路都稳当了许多,只是偶尔还会咳嗽,咳起来总牵动着萧烬的心。

秦神医站在木屋门口挥手,白胡子在风里飘:“过了前面那道山梁,就有官道了!路上当心,听说青州知府换了人,是太子跟前的红人!”

“知道了!”萧烬挥挥手,扶着林昭上了马车,自己翻身跃上另一匹黑马,“老先生多保重,等这事了了,我带好酒来看您!”

马车轱辘碾过融雪的山路,留下两道湿漉漉的辙痕。林昭掀起车帘回望,那间孤零零的木屋渐渐缩成个黑点,最终被山雾吞没。

“秦老先生倒是个奇人。”她放下车帘,指尖摩挲着膝上的医书——那是秦老头硬塞给她的,说是里面有几页批注或许有用,“避世在此,却什么都知道。”

“大概是山里的猎户常来换药,消息传得快。”萧烬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点马蹄声的震颤,“不过他说青州知府换了人,倒是得当心些。”

林昭没接话,翻开医书。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还魂草,压得平平整整,像是特意留下的。她捻起那片草叶,突然想起萧烬从悬崖上爬回来时的样子——满身血污,冻得发紫的嘴唇却还在笑,说“您看,这不采回来了”。

马车行到山梁时,萧烬勒住马。山坳里的官道上,几个穿皂衣的衙役正盘查过往行人,腰间的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不对劲。”萧烬低声道,“青州与苏州交界,往日盘查没这么严。”她示意马车停下,翻身下马走到车边,“您在车里别动,我去看看。”

林昭点点头,却悄悄握紧了袖中的短匕。这几日雪化路通,太子的人没理由还窝在山里,多半是守在出山的路上。

萧烬混在商队里往前走,听见衙役在盘问一个货郎:“有没有见过个穿素衣的女子?病恹恹的,身边跟着个穿黑衣的护卫?”

货郎摇着头走远了,萧烬的心沉了沉。果然是在找她们。

她不动声色地退回马车旁,压低声音:“是冲我们来的。硬闯怕是不行,后面的暗卫还没跟上来。”

林昭掀起车帘一角,目光扫过那些衙役腰间的腰牌——不是青州府的制式,倒像是京里调来的禁军。太子竟把禁军都动了,看来是势在必得。

“往南走。”林昭放下车帘,声音平静,“山梁东侧有条小路,能绕到运河码头。”

萧烬眼睛一亮。她怎么忘了,林昭当年随先帝南巡时,曾在青州待过半年,对这里的地形熟得很。

“好!”她调转马头,缰绳一紧,“坐稳了!”

马车碾过碎石路,颠簸得厉害。林昭扶着车壁,听见外面传来衙役的呵斥声,大概是发现了她们,接着便是马蹄声和拔刀声,乱成一片。

“殿下抓紧!”萧烬的声音带着点急促,随即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暗卫!护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