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能以貌取人(1 / 2)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精致的蟹黄汤包已经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蒸笼里,只待一声令下就能上锅;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华国南方菜也早已备好,在保温餐盘上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然而,走廊外始终静悄悄的,没有期待中的脚步声。

Keegan 虽然抬手制止了已经有些焦躁、开始在客厅里踱步的 Konig 和频频看向门口的 Ghost,但他自己也忍不住每隔一会儿就瞥一眼腕表。指针已经无情地指向了晚上九点。

“她会不会……今晚有别的安排?” Konig 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但不是因为忙活了一下午的心血可能付诸东流,更多是因为明天他们就要出任务,很可能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再见到女孩了。这种刚刚看到一丝希望又要面临分别的滋味,让他心烦意乱。

……

与此同时,韦恩大厦顶楼办公室。

布鲁斯·韦恩看了一眼手腕上定制腕表的时间,又调取了实验室楼层的监控。艾莉娅和汤姆·罗德维尔依旧俯身于仪器前,神情专注,显然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男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手中把玩的钢笔放下,抓起随意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起身便往楼下走去。

实验室的自动门缓缓滑开,正在核对数据的汤姆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到大老板站在门外。

“韦恩先生!”

艾莉娅也闻声抬头,脸上带着工作取得进展的兴奋笑容,下意识地就想汇报:“我们的实验有了很大的……”

她的话没能说完。布鲁斯皱着眉,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腕,语气带着不容置疑:“韦恩集团没有让员工无故加班的习惯。你下班了,陈博士。”

艾莉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和温度让她脸颊瞬间泛红,有些羞愤地想要挣脱。

汤姆看着老板那自然无比、甚至带着点亲昵的握腕动作,又看了看艾莉娅窘迫的表情,立刻了然于胸,哈哈一笑,非常识趣地开始收拾东西:“是啊艾莉,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周末回家好好休息。今天多亏了你,突破很大。” 他说着,也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顺手关掉了实验室的主灯。

“走吧?” 布鲁斯拉着还有些不情愿的艾莉娅,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半真半假的威胁,“再不走,我可要扣你工资了。”

艾莉娅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什么?!我刚刚为项目作出了巨大贡献,你不给我涨工资反而要扣钱?”

布鲁斯被她这副又气又惊的模样逗笑了,故意摆出资本家的嘴脸:“否则呢?你以为韦恩集团的年利润是怎么来的?资本主义的本质就是这样。好了,别废话,我送你回家。”

……

一直像尊石像般靠在吧台边、距离大门最近的 Kruger 突然猛地直起身子,如同嗅到危险的猎豹。即使东部花园公寓的隔音效果极佳,也阻挡不了他们这些被绝境病毒强化过的、远超常人的敏锐听力。

“有人从2803出来了。” Kruger 压低声音,警惕地说,“听脚步是那个管家。” 但随即,他眉头紧紧拧起,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她回来了!……” 他顿了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后面三个字:“有男人。”

瞬间,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客厅里的另外三个男人如同鬼魅般无声且迅速地聚集到了门后,目光齐刷刷地盯住了门上那个小小的、连接着走廊监控的显示屏。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走廊里的景象——艾莉娅正走在前面,而她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剪裁合体西装的男人。男人微微低头,正对女孩说着什么,侧脸在走廊灯光下轮廓分明。

“是韦恩!” Konig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拳头瞬间攥紧,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阴魂不散的家伙!”

Ghost 的眼神瞬间冰冷得能冻死人,骷髅面罩下的嘴角想必已经绷成了一条直线。Keegan 虽然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但眼神也彻底沉了下来。

“谢谢你布鲁斯,你快回去休息吧!”女孩笑着说。

“嗯,你也早点休息。“布鲁斯温柔的看着艾莉娅最后转身离去了。

“他走了。”Kruger汇报,“该我们了!”

然而,刚才还同仇敌忾、煞气腾腾的男人们,此刻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脸上齐齐露出了类似……“近乡情怯”的犹豫和慌乱。

“hel wait…” Konig 第一个叫停,他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为了显得“温和”而换上的浅灰色卫衣,发现因为刚才在厨房帮忙和内心的焦躁,衣服上不知何时蹭到了一小块面粉,领口也有些歪斜。

“我…我再去收拾一下!” 他说着,就像一头试图把自己塞回笼子的大熊,慌张地就要往卧室冲。

“Actuallytoo…” Ghost 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感觉自己头发可能也被面粉弄乱了一点。

甚至连一向最为冷静自持的 Keegan 也微微蹙眉,他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的袖口,上面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厨房的油烟和海鲜的气息。“我身上有味道吗?最好还是再洗个澡……” 他转向离他最近的Ghost求证,即使对方摇头否认,Keegan 眼中依旧闪过一丝犹豫。

他希望呈现的是最完美、最令人安心的状态,任何一丝瑕疵都可能影响这第一次正式的、非惊吓的会面。

“F**k! 你们是准备去参加选美吗?!” Kruger 看着瞬间变得“矫情”起来的同伴,忍不住低骂出声,他觉得他们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再磨蹭下去,女孩说不定都要睡觉了!

但骂归骂,他自己也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抱在怀里的那捧向日葵,确保它们以最灿烂的角度朝向可能开门的方向,另一只手里拎着的甜品盒子也被他悄悄摆正。

一时间,2801室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忙乱。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后,所有人准备完毕,然后Kruger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房门。

然后,最关键的步骤来了——谁去开门?谁去面对?

“你,敲门。” Kruger 用胳膊肘捅了捅站在最前面的 Ghost,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是队长,这种‘外交’场合你不上谁上”。

Ghost 喉结滚动了一下,暖棕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少见的退缩,他压低声音:“你拿着花,视觉冲击力比较…友好,你来。”

两人互相推诿的瞬间,Keegan 无声地叹了口气,仿佛带着两个不成器的孩子。他不再犹豫,上前一步,越过了还在用眼神交流推卸责任的 Ghost 和 Kruger,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响了2803的门铃。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如同一道发令枪。刹那间,门口四个身高体壮的男人肌肉瞬间紧绷,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Shit… I ’t breathe…” Kruger 用气音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感觉比在敌人火力压制下潜行还要难受。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几秒钟,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玛丽警惕的面容出现在门后,当她看清门外杵着的、如同四尊煞神却努力挤出“和善”表情的男人时,心里瞬间警铃大作!糟了!老爷!有敌情!啊不是,有情敌!而且是四个!

艾莉娅的声音从客厅方向传来,带着刚回家放松后的慵懒:“玛丽,是谁呀?” 伴随着脚步声靠近,女孩出现在玛丽身后。她刚洗漱完,换上了一身舒适的棉质居家服,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在擦拭脸颊和脖颈。

当她走到门前,看清门口的景象时,擦拭的动作不由得顿住了。

只见今天早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四位视觉冲击力极强的“新邻居”,此刻正齐刷刷地站在她家门口。他们一个个手里都提着看起来沉甸甸的、印着不同logo的购物袋,其中一个更是抱着一大捧几乎要把他上半身都遮住的、灿烂夺目的向日葵。

没有之前那些可怖的面具遮挡,男人们英俊的脸庞暴露出来,高大魁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形成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种混合着紧张、期待、甚至有点笨拙的局促。

这场面,实在是……太超现实了。

“艾莉娅眨了眨还带着水汽的眼睛,目光首先被那束巨大而灿烂的向日葵吸引。金黄的花瓣在走廊灯光下熠熠生辉,上面甚至还点缀着晶莹的水珠,显得格外娇艳欲滴。

惊讶过后,喜悦涌上心头,她脸上绽开一个比向日葵还要明亮的笑容:“晚上好,各位先生?请问……这束漂亮的花,是给我的吗?”

女孩笑着看向抱着花束,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Kruger,紧身的毛衣完美的展示了男人极好的身材,艾莉娅脸色微红。

Kruger 见她喜欢,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一半,连忙将花束往前递了递,因为紧张,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的…”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解释这略显隆重的举动,“……我们刚搬进来,今早上太失礼了,吓到你了。”

女孩接过那捧沉甸甸的、充满生命力的向日葵,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仿佛拥抱着阳光。她笑着摇头,语气轻松而友善:“您太客气啦!明明今早也怪我冒冒失失的,差点摔倒。而且……各位还带了这么多礼物,实在太隆重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Keegan 见状,知道时机正好,连忙上前一步,用他那一贯沉稳的语调补充道,并将早已准备好的、合情合理的借口流畅地道出:“其实,我们也是想借此机会,和我们的新邻居正式认识一下。”

男人的目光温和地落在艾莉娅脸上,注意到了她手机上挂着的一个小巧精致的、刻着平安符文的挂坠。

“恕我冒昧,” Keegan 继续说着,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尊重,“我看到您手机挂坠上的祈福牌,猜想您或许是华国人?恰巧,我们知道今日是华国一个非常重要的传统节日——中秋节。我们几个……一直对华国文化很感兴趣,因此就想借此机会,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食物,想和您一起小聚一下。”

Ghost目光赞赏的看向自己的副手,还得是Keegan,看女孩的表情应该是成了。

艾莉娅听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她看看怀里盛开的向日葵,又看看眼前这四个风格各异,眼神真诚、甚至还如此“尊重文化”的新邻居,一股他乡遇故知般的亲切感和被人用心对待的喜悦瞬间淹没了她。

“天哪!我……我都忙得忘记今天是中秋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随即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和惊喜的笑容,“是的!先生您猜对了,我是华国人!您的观察实在太细致了!”

她抱着花,侧身让开通道,热情地邀请道:“这真是太棒了!各位快请进!只是我家可能有点乱,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玛丽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四狼入室”的一幕,心里为自家老爷默哀了三秒钟,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管家微笑,侧身让开通道:“各位先生,请进。”

四个男人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涌上心头。第一步,成功!

Kruger 和 Konig 率先迈步,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过于庞大的身躯撞到门框;Ghost 微微颔首致意,跟在后面;Keegan 则对玛丽礼貌地点点头,最后一个走进公寓。

四位高大的男人踏入艾莉娅温馨整洁的公寓,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习惯了战场上的开阔地带或简洁冰冷的军事基地,此刻站在这充满生活气息、摆放着柔软沙发和可爱小摆件的客厅里,仿佛四头误入瓷器店的猛犸象,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僵在原地不敢乱动。

而原本宽敞的客厅也瞬间变得拥挤,一股混合着食物香气、花香和他们自身带来的、与这温馨环境略显格格不入的强烈荷尔蒙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大家别站着呀,快请坐!” 艾莉娅见状,连忙热情地招呼他们到客厅那张看起来就很舒适的L型沙发上坐下。

玛丽动作麻利地端来了沏好的热茶,分别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同时借着身体的掩护,快速在手机屏幕上盲打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然后面不改色地将男人们带来的那些精美礼盒——月饼、甜品、酒水——整齐地码放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

女孩抱着那瓶已经插好、在灯光下愈发金灿灿的向日葵,走到沙发前,脸上带着真诚而友好的笑容:“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莉娅,艾莉娅·陈。很高兴认识各位新邻居!”

男人们立刻正襟危坐,如同接受长官检阅的士兵,迅速而清晰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艾莉娅认真地听着,小巧的嘴唇微微动着,默念记忆,随后笑着点头。

这时,Keegan 和 Ghost 起身,走到岛台边,开始打开那些装着食物的保温盒。Keegan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尽量放松地说:“我们尝试自己做了一些……蟹黄汤包。听说中秋时节,螃蟹正肥美,想着或许应景。”

男人小心翼翼地揭开蒸笼的盖子,里面整齐码放着的、皮薄如纸、隐约透出诱人馅料颜色的汤包散发着热气与鲜香。

艾莉娅惊奇地围了过去,看着那堪称工艺品的汤包,眼睛瞪得圆圆的,忍不住赞叹:“天啊!这些……是您们自己做的?太不可思议了!这需要很高的手艺!”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虽然是华国人,但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连普通的包子都包不太好呢。”

Keegan 听着她的夸奖,心底涌起巨大的满足感,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目光询问地看向艾莉娅:“这些需要再加热一下口感更好,不知道是否方便借用一下你的灶台?”

“当然可以!我来帮你!” 艾莉娅立刻点头,主动走到他身旁,和他一起在厨房忙碌起来。狭窄的厨房操作区,两人的身影不可避免地靠近。偶尔,在传递蒸笼或者调整火候时,他们的手指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那短暂而轻微的触感,对 Keegan 而言却如同电流窜过,让他体内的血液几乎要在瞬间沸腾叫嚣,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有耳根微微泛红,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另一边,玛丽将向日葵花瓶摆放在客厅显眼的位置,为房间增添了一抹亮色。Kruger 和 Konig 也站起身,走到冰箱旁,有些笨拙但努力表现得自然地问道:“艾莉娅,你想喝点什么吗?我们买了很多饮料,有啤酒、气泡水,还有无酒精的。” Konig 补充道,生怕给她压力。

艾莉娅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我都可以的!其实我冰箱里也有一些不错的啤酒和预调酒,大家不用客气,随便喝,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自己家”三个字,让四个男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柔软了一下。Kruger 和 Konig 立刻行动起来,开始返回房间翻找和准备饮品,然后提着篮筐回到2803。玛丽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但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艾莉娅小姐,脸上洋溢着的是真切而快乐的笑容。她默默地将岛台上的月饼礼盒打开,将不同口味的月饼精致地摆放在盘子里,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中秋邻里宴”做着最后的准备。

餐桌上摆满了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中央是那笼热气腾腾、皮薄馅足、汤汁丰盈的蟹黄汤包,旁边搭配着几道精致的华国南方小炒和清爽的时蔬,Konig 和 Kruger 买回来的各色甜点也精巧地摆放在一旁。香气四溢,色彩诱人。

Kruger 小心地为艾莉娅倒上了一杯冰镇的橘子汽水,金色的气泡欢快地升腾。其他男人则各自打开了手中的啤酒罐,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玛丽也被艾莉娅热情地拉到了桌边坐下,面前同样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

艾莉娅看着围坐在桌边的五位新朋友,包括玛丽,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快乐和一丝节日的感动。她率先举起自己那杯橙色的汽水,清澈的眼眸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声音清脆而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