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大晨皇宫,紫宸殿
常朝的气氛比昨日稍缓,但依旧紧绷。皇帝萧宏端坐龙椅,目光扫过下方垂首的百官,最终落在工部尚书身上。
“陇西、蜀中等地,近年来河道失修,驿道多有破损。着工部即刻拟定修缮方案,抽调京营部分辅兵,前往上述地区,以‘演练工兵勤务’为名,进行道路加固、河道疏浚。户部协同调配钱粮。”皇帝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道旨意看似寻常,却是对昨日萧煜密折的正式回应。以“工兵演练”之名,行防灾准备之实,既避免了引起民间恐慌,又能调动国家力量进行前期部署。
“臣,遵旨。”工部、户部尚书连忙出列领命。不少官员心中明镜似的,这必然与睿王那“星轨定策”脱不开干系,但无人敢点破。
太子萧灿站在班列前排,低垂的眼睑下闪过一丝阴霾。老四倒了,老九的声望却如日中天,连父皇都开始采纳他那套“怪力乱神”之说!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危机。
同一时刻·睿王府,议事厅
萧煜正在听取各线汇报。
“殿下,首批三千石粮食、五百顶帐篷、以及大批药材,已通过楚氏商行十七支不同商队,运抵陇西-蜀中周边三州七县的秘密仓库,账目完全合规,无人起疑。”楚幼薇指着地图上的标记,干练汇报。
“格物院工学组绘制的‘简易抗震棚’图纸,已由林先生亲自带人,以‘推广新式农居’为名,秘密送往风险区,并派遣了三十名精通木工、泥瓦的学员随行指导。”苏沐清补充道。
凌若仙清冷的声音响起:“修罗殿与天机阁联合监控,发现太子门下近日与江南盐铁使、漕运副总管等人接触频繁。另,幽冥宗残余似有向江南流窜的迹象。”
萧煜手指轻敲桌面,目光锐利:“江南……那是士族和旧利益集团盘踞最深的地方。太子这是病急乱投医,想借力打力?可惜,他找错了盟友。至于幽冥宗,丧家之犬,不足为虑,但需警惕其狗急跳墙,重点保护好格物院及各位的安全。”
他看向众人,语气沉静而有力:“我们的‘星轨定策’计划,关键在于‘隐秘’与‘效率’。在灾难真正降临前,绝不能自乱阵脚。幼薇,物资链条不能断。沐清,医疗防疫的准备要再细化。若仙,监控不能松,尤其注意是否有关于‘地动流言’的恶意散播。”
巳时·北狄驿馆,会客厅
玲珑公主与萧煜对坐品茗,气氛比往日更加融洽。桌上摊开着数张矿产勘探图和畜牧草场规划图。
“殿下,‘星轨定策’,当真能预知地动之威?”玲珑公主美眸中带着探究与一丝难以置信。
萧煜放下茶盏,淡然道:“非是预知,而是测算。天地运行,自有其规律可循。演算盘不过是帮我们更快、更准地找到这些规律。正如公主所知,我大晨江淮防疫,亦是基于此理。”
玲珑公主若有所思:“若此策成功,殿下之功,可谓泽被苍生,恩同再造。”她顿了顿,语气转为郑重,“我北狄王庭,愿与大晨,与殿下,共享边境勘察所得矿产资源。我父汗已授权,可先行提供三处优质石炭(煤)矿、两处铁矿的开采权,以作诚意。只望未来,若北狄遭遇白灾黑灾,殿下能施以援手,给予预警。”
这是将合作提升到了战略互助的层面。萧煜微微一笑:“公主快人快语。知识本应为天下人所用,若能避免生灵涂炭,萧某义不容辞。具体合作细节,可由格物院与贵使详细磋商。”
午时·大晨格物院,医学实验室
苏沐清正带着医药组的学员,对照着古籍和格物院整理的数据,筛选、配置地动后可能急需的药材。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地动之后,大灾必有大疫。外伤、痢疾、伤寒乃是首要防范之症。”苏沐清一边检查着药材成色,一边讲解,“这些金疮药、止血散、黄连、葛根、苍术,必须足量储备。另外,格物院改良的‘滤水沙槽’和‘沸水消毒法’,需编成通俗口诀,届时随医药一同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