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彻又是一番勉励之后,殿内众臣的谦逊回话已然没有了太多新词,声音也渐渐平息。
萧非趁着刘彻又或者别人没有提出下一个议题,就在这短暂空隙里,萧非猛地从自己的席位上站起身上前几步,先是对着御座方向一躬身拱手,接着便用清朗地声音开口道:“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萧非这一声,在刚刚平静下来的大殿中显得颇为突兀,立刻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不少人都露出诧异的神色,就连比较了解萧非的少府神都对萧非来了一个你认真的吗?的眼神。
刘彻也没有对萧非有这样的安排,瞬间也面露疑惑看着萧非。
萧非无视那些探究的目光,看着刘彻。
刘彻虽然疑惑但还是微微点头。
萧非见刘彻点头后,立刻继续朗声说道:“臣昨日恰巧与丞相一同,前去探望了今日因病告假未来的大行令过期。大行令当时还特意委托丞相,说是要向陛下呈递一份奏疏,陈述病情。”萧非刻意顿了顿,目光转向脸色微变的丞相许昌,接着道:“丞相,是不是有此事啊?”萧非在最后什么也不管,直接将话头抛给了许昌。
刘彻听到这里才明白萧非想干什么,立刻给了萧非一个赞赏的神色。
许昌虽然告诉了萧非自己已经完成了刘彻所托,让大行令过期写了奏疏。但许昌完全没料到萧非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以这种方式突然发难!
许昌一时间心中又惊又怒,暗骂萧非不按常理出牌,打乱了他的步骤。
许昌原本打算在廷议后,众人离去后,找个相对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时机,再呈上过期的乞骸骨奏疏。这样的话既可以完成刘彻的任务,还可以尽量淡化此事的影响。许昌才好有时间从容不迫的活动下一任大行令人选。
然而此刻被萧非如此模样的当众点破,许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就在此时,根本不给许昌思考与组织好语言的世界。
御座上的刘彻却仿佛与萧非心有灵犀一般,脸上露出一副恍然想起的表情,十分信任般的顺着萧非的话说道:“哦?确有此事?”极其默契地接过了话头顿了一下,接着道:“对了,朕想起来了,几日前大行令就曾上书,言及身体染恙,不堪繁剧。朕还与太皇太后商议过此事。”刘彻在说到太皇太后几个字时,还特意稍稍加重了语气,且目光若有深意地扫过殿内众人,尤其是那些倾向于主和又或者与长乐宫关系密切的大臣。
刘彻这几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又投下了一块巨石!不仅坐实了大行令生病的事实,更是抬出了太皇太后这块金字招牌,暗示此事早已在最高层有过沟通,绝非临时起意。
而萧非则对刘彻这说瞎话的能力,露出了一个佩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