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令员则摸着下巴，眼神锐利：“川子，你这套打法，对指挥员的要求极高啊，对战场信息的判断，对部队机动能力的掌控，差一点都可能满盘皆输。”
“老首长说得对，”刘川坦然承认：“所以我们才下大力气搞侦察，建骑兵，甚至琢磨着用缴获的汽车坦克提高机动性，同时也狠抓各级指挥员的培训，就是要把这种意识和能力层层传递下去。”
会议开了整整一个下午，交流热烈而深入。会后，刘川安排将学习小组的成员分别安排到各主力旅和直属部队，让他们深入连队，实地观摩训练和日常战备。
然而，就在这看似一片祥和的学习交流氛围中，刘川的内心却始终紧绷着一根弦。傍晚，他将几位山东军区核心请到自己办公室，关上了门。
“学习交流很重要，但眼前的敌人更重要。”刘川的神色恢复了平时的冷峻：“中村正雄不是来看戏的。我们这边热热闹闹，他那边恐怕也没闲着。”
聂政委点头：“是啊，接待工作有参谋长负责，我们几个的精力，还是要集中到对付‘骷髅’师团上来。司令员，你之前说的那个‘虚实结合’的法子，具体想怎么操作？”
刘川指着地图上沧县以南、津浦路西侧的一片区域：“我打算，在这里，给中村演一出戏。”
许友凑过来：“演戏？怎么演？”
“示弱，诱敌。”刘川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一个叫“小王庄”的地方：“让丁伟的二旅，抽调一个团，伪装成主力部队的补给枢纽或者临时指挥所，故意露出破绽。放出风声，就说我们因为接待学习小组，部分前线部队轮换休整，防御出现短暂空隙。”
王安立刻明白了：“司令员是想用小王庄作为诱饵，吸引中村派部队出来咬钩？然后我们打他的伏击？”
“不完全是伏击。”刘川摇摇头：“中村很谨慎，小股部队未必能引动他，我要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重创我们前线指挥系统或者切断我们补给线的机会。他如果出动，很可能是以其快速部队为主，规模不会太小。我们的目的，不是非要吃掉他多少部队，而是要……”
他顿了顿：“而是要摸清他‘骷髅’师团主力出击的节奏、习惯，以及他手下部队的战斗力底细，特别是他们的坦克和炮兵是如何运用的。同时通过这次接触，进一步判断中村用兵的性格特点——他是求稳，还是冒险？”
陈司令员虽然主要是来学习，但听到具体的作战计划，也忍不住插话：“这是个险招，万一玩脱了，诱饵真被吃掉，或者敌人来的力量远超预期，可就麻烦了。”
刘川点点头：“风险确实有，所以参与这次行动的部队，必须是精锐，丁伟的二旅负责诱敌和正面阻击；梁中玉的装甲旅一部隐蔽待机，随时准备侧击；孙德胜的骑兵旅负责外围警戒和追击。最关键的是，行动要快，一击即退，绝不纠缠。我们要的是情报，不是决战。”
聂政委沉思片刻，看向刘川：“你有几分把握？”
刘川坦诚地说：“七分，中村正雄急于立功，又对我们充满好奇和轻视，这是我们的机会。但战场瞬息万变，剩下的三分，要看临场应变和运气。”
“干了，”许友一拍桌子：“老是等着挨打不是办法，先戳他一下，看看这‘骷髅’到底有多硬，”
计划初步定下，具体细节还需进一步完善。夜色渐深，学习小组的成员们大多已经休息，憧憬着明天的观摩。而山东军区的决策层，却在运筹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
刘川低声自语：“来吧，中村。让我看看你这把关东军的‘钢刀’，到底有多快。这第一回合，我先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