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轮作是防治土传病害和虫害的关键!”陈建国布满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赞同和深深的惊喜!布满老茧的手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亮得惊人!“还有呢?我看你这土养得特别好,又松又肥,黑油油的,怎么做到的?”
王小芬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深陷的眼窝里泪水在打转!她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揪着围裙,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喉咙里“嗬嗬”作响!好半晌,她才极其艰难地、极其颤抖地、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深深的羞赧挤出几个字:“点……点豆饼肥……”
“豆饼肥?!”陈建国布满风霜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深深的狂喜!布满老茧的手猛地一拍大腿!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王小芬那张写满羞赧的脸庞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赞赏和深深的敬佩!“豆饼肥?!好!太好了!王小芬同志!你懂科学啊!!豆饼肥是优质有机肥!富含氮磷钾和有机质!能改良土壤结构!提高地力!比单纯用化肥强太多了!你是怎么想到用豆饼肥的?!用量怎么把握?!发酵腐熟怎么处理?!快跟我说说!!”
这话像一道道裹着九霄暖阳卷和煦春风的惊世神雷,轮番劈在王小芬的天灵盖上!劈得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劈得她深陷的眼窝瞬间瞪得溜圆!劈得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要滴出血来!劈得她喉咙里“嗬嗬”作响!一股混杂着巨大的羞赧、深深的慌乱和一种从未有过的被认可的冲击,像火山熔岩般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克制!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烧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王小芬的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带着浓重哭腔和颤抖的嘶吼,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泪水汹涌而出,砸在冰冷梆硬的泥地上!她的头颅猛地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极其慌乱地扫了陈建国那张写满热切和赞赏的脸一眼,又极其迅速地垂下!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揪着围裙,指关节捏得发白!
随即,她的身体像受惊的兔子,猛地一转身,深一脚浅脚,踉踉跄跄,极其狼狈地一头扎进了身后的灶房里!“砰——!!!”一声沉闷的巨响,灶房那扇破旧的木门被她极其慌乱地、极其用力地死死关上!震得门框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死寂。只有灶房里传来压抑的、带着浓重哭腔和颤抖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小兽在低嚎。
院门外。陈建国布满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错愕和深深的茫然。他布满老茧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小本子和钢笔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那扇紧闭的灶房门,喉咙里“嗬嗬”响了两声,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赵有田黝黑的脸上也写满了尴尬和深深的无奈。他搓着手,干笑两声:“陈……陈技术员……您别见怪……三丫头……她性子内向……见不得生人……更别说被您这么夸了……”
李凤兰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扫过陈建国那张写满错愕的脸,又极其缓慢地扫过那扇紧闭的灶房门。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丝细微的弧度,似乎又深了一分。她布满青筋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指了指地上那本掉落的小本子和钢笔,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沉稳:“本子捡起来,她说的,记下了。”
陈建国布满风霜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巨大的震惊和深深的恍然!他布满老茧的手极其迅速地弯腰捡起小本子和钢笔!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本子上刚刚记录下的“轮作”、“豆饼肥”几个字!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不容置疑的郑重!
他布满风霜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极其郑重地望向李凤兰,声音带着深深的敬意:“李凤兰同志!谢谢您!谢谢王小芬同志!这经验太宝贵了!我一定好好研究!好好推广!”
灶房里。王小芬的身体死死抵在冰冷的门板上,深陷的眼窝低垂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双沾满泥灰的破布鞋,脸上滚烫滚烫,像着了火。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砸在冰冷梆硬的泥地上!她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揪着胸口的衣襟,指关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像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
“懂科学……王小芬同志懂科学……”陈建国那带着巨大赞赏和敬佩的声音,像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在她的心尖上!烫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烫得她浑身血液都涌上了头顶!烫得她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嗬嗬”作响!一种混杂着巨大的羞赧、深深的慌乱和一种从未有过的滚烫暖流和一种深不见底的力量感,在她的心湖里疯狂地翻腾、冲撞、咆哮!
她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抬起,布满泪水的脸上,那点羞赧和慌乱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茫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光亮。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灶膛里跳跃的火苗上,那火光映在她布满泪水的瞳孔里,像两颗燃烧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