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托付和担当(1 / 2)

陈建国驻村调研的节奏被一封突如其来的加急电报打断。邻县一个重要的农业技术推广示范点遇到了棘手的技术难题,急需他这位县农林局的技术骨干前去支援,会议时间紧迫,三天后必须返回。这突如其来的任务让陈建国布满风霜的脸上瞬间笼上了一层凝重。

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电报纸,眉头紧锁,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巨大的焦虑和深深的为难。工作刻不容缓,这是职责所在。可儿子小石才八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乡下大队部?吃饭怎么办?安全怎么办?这三天怎么熬过去?!

“爸,你要去哪儿?”陈小石虎头虎脑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父亲紧锁的眉头,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爸爸要去邻县开个会,很重要,三天就回来。”陈建国蹲下身,布满老茧的手按在儿子瘦小的肩膀上,布满风霜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小石,你……你一个人在大队部待三天,行不行?赵伯伯他们会照顾你吃饭……”

“三天?!”陈小石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瞪圆,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深深的恐慌!他布满老茧的小手猛地抓住父亲的衣角,指关节捏得发白,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颤抖:“爸!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怕!我……我想跟你去!!”

陈建国布满风霜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他布满老茧的手极其艰难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喉咙里“嗬嗬”响了两声,却半个安慰的字也吐不出来!把年幼的儿子带在身边去开会?舟车劳顿不说,会场环境复杂,根本不可能!留在大队部?赵有田他们虽然热情,但队里事务繁忙,哪有精力时刻照看一个八岁的孩子?万一磕着碰着,或者跑丢了……他不敢想下去!

巨大的焦虑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陈建国!他布满风霜的头颅深深埋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冰冷梆硬的泥地,布满老茧的手指死死捏着那张电报,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像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

就在这时!

大队部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李凤兰佝偻着背,深一脚浅脚地走了进来。她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扫过屋内,目光极其缓慢地落在陈建国那张写满焦虑和痛苦的脸上,又极其缓慢地扫过紧紧抓着父亲衣角、小脸煞白、泪眼汪汪的陈小石身上。

她布满岁月刻痕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两道深刻的纹路,极其细微地向下牵动了一下。随即,一个嘶哑、不高、却像裹着万钧雷霆卷九幽寒冰的决断之声,在死寂的大队部里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冻土上的重锤:

“放我家!”

这话像一道裹着冰雹闪电的灭世神雷,猛地劈在死寂的空气里!

劈得陈建国布满风霜的身体猛地一僵!

劈得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写满了巨大的、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深深的茫然!

劈得赵有田布满风霜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巨大的错愕和深深的恍然!

劈得陈小石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写满了巨大的茫然和深深的好奇!

李凤兰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看着陈建国那张写满震惊的脸,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两道深刻的纹路,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随即,一个嘶哑、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和一种深不见底沉稳的声音,在寂静中清晰地响起:

“小芬心细!”

小芬心细!

这话像一道裹着暖流的闪电,猛地劈开了陈建国心中所有的冰封和焦虑!

劈得他布满风霜的身体筛糠似的剧烈颤抖!

劈得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涌上滚烫的泪水,砸在冰冷梆硬的泥地上!

劈得他喉咙里“嗬嗬”作响,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李……李凤兰同志……这……这……”陈建国布满风霜的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带着浓重哭腔和颤抖的嘶吼,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着那张电报,指关节捏得发白!“太……太麻烦您了……太……太麻烦王小芬同志了……我……我……”

李凤兰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丝细微的弧度,似乎又深了一分。她布满青筋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极其轻微地摆了摆,示意无需多言。随即,她布满风霜的头颅极其缓慢地转向紧紧抓着父亲衣角、小脸煞白、泪眼汪汪的陈小石,浑浊的老眼里极其细微地柔和了一分。

她布满老茧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朝着陈小石的方向极其轻微地招了招,声音嘶哑,不高,却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沉稳和不容置疑的安抚:

“小石,来。”

陈小石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瞪得更圆,写满了巨大的茫然和深深的好奇!他布满老茧的小手依旧死死抓着父亲的衣角,指关节捏得发白,小脸上写满了巨大的犹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胆怯!

李凤兰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丝细微的弧度,极其艰难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陈建国布满风霜的手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松开儿子布满老茧的小手。布满血丝的眼睛极其郑重地、极其缓慢地望向李凤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感激:

“李凤兰同志……大恩不言谢!小石……就……就拜托您和王小芬同志了!我……我开完会就回来!一定尽快回来!”

李凤兰布满风霜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扫过陈建国布满泪水和感激的脸,又极其缓慢地转向陈小石。布满老茧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再次朝着陈小石极其轻微地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