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再次出现,像一盆冰水浇在了所有UdF队员的头上。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甚至比之前更加绝望。
“怎么可能?!明明亲眼看着它被戴拿的光线打散了!”岸田胜人对着通讯器低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刚刚指挥队员安抚好商店街的民众,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能量反应确认……与之前的频谱完全一致,就是同一个体……或者说,同一种现象。”本山拓的声音从“天之舟”传来,带着深深的困惑和挫败感,“它似乎在……不同的负面情绪爆发点……重生?”
接下来的日子,UdF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战。
警报随时可能响起。可能是在早高峰拥堵的环线上,因为一点剐蹭,司机们互相指责谩骂,负能量飙升,虚无随之凝聚,操控车辆互相撞击;可能是在深夜的居民楼,夫妻激烈的争吵声中,电器莫名短路起火,扭曲的暗影在火焰中摇曳;可能是在学校的考试周,压力巨大的学生群体中弥漫的焦虑情绪,引发出诡异的集体不适甚至幻觉,虚无的身影在走廊一闪而过……
UdF就像一群救火队员,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身躯,奔波在城市各个角落。每一次赶到现场,都要面对混乱的场面、恐慌或愤怒的人群,以及那个打不死、赶不走的幽灵般的敌人。
岸田的暴躁脾气与日俱增。他依旧冲在最前面指挥救援,但骂声更响,眉头锁得更紧。他习惯于用拳头和炮弹解决问题,面对这种无形的敌人,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打在了空处,这种无力感让他焦躁万分。他甚至开始对一些反应迟钝的民众发火,虽然下一秒就会感到懊悔。
城岛七濑长时间驾驶“鸣神号”进行高精度扫描和追踪,精神高度紧张,眼圈越来越重。雷达屏幕上游弋不定的暗红色信号,就像她紧绷的神经,随时可能断裂。她的话变少了,只是抿着嘴,一遍遍重复着搜索和预警的任务。
本山拓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对着海量的数据冥思苦想,试图找出虚无重生的规律和弱点。咖啡杯堆满了桌角,屏幕上复杂的公式和波形图让人眼花缭乱。他偶尔会提出一些基于数据的预测,但虚无的行动模式似乎毫无逻辑可言,这让追求理性和秩序的他感到无比挫败。
望川是体力消耗最大的。每一次虚无出现,他都不得不变身戴拿进行战斗。战斗本身并不算极其艰难,闪亮型的力量足以压制虚无的当前形态,索尔捷特光线也每次都能将其暂时击散。
但问题在于“每次”和“暂时”。
战斗中,望川努力运用着艾斯教导他的东西:更精准地预判虚无操控物体的轨迹,更冷静地寻找那飘忽不定的核心,更高效地使用能量,用手掌光箭或光束切割精准点射,而不是盲目挥霍力量。他也尝试运用戴拿的技巧:用奥特屏障保护更多的民众和建筑,用能量投球巧妙地逼退虚无,甚至尝试用透视光线追踪能量流动。
【“战术运用得不错!进步很快啊,望川!”】飞鸟信的声音偶尔会在战斗中响起,带着赞许,【“但是……这家伙的‘根’不在这里。它的力量来源太分散了,就像在砍不断源头的流水,只会白白消耗我们自己。”】
飞鸟说得没错。望川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变身,每一次发射光线,能量的消耗都比预想中要大。胸前的彩色计时器闪烁得一次比一次急促,恢复所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并非仅仅来自身体,更来自于精神——一种看不到胜利希望的、重复劳动的疲惫。
这天下午,在成功击散了一次在一处建筑工地因劳资纠纷引发的虚无显现后,戴拿的能量几乎见底。他半跪在一个刚刚清理出来的工地上,胸口的红灯疯狂闪烁,几乎连成一片。
回到临时指挥车,望川瘫坐在椅子上,连抬起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周围队友们同样写满疲惫的脸,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在脑海中默默呼唤:“系统……系统?你在吗?”
【我在。】系统那冰冷平静的声音很快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