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归案,丁浩和沈墨处理完案件相关后续,街道看似恢复平静,可这平静中似乎藏着某种未知的暗涌。第三天,风裹挟着一股异样的气息,吹进街道。
丁浩刚从花店附近经过,便被这阵风扰得心里一紧,他脚步顿了顿,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没停下,单手掏出手机按通。沈墨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比平时低半个调:“老城区邮局,值班员死了,你过来一趟。”
“怎么死的?”
“还没定性。人坐在大厅椅子上,没外伤,也没挣扎痕迹。但脸是僵的,眼睛睁着,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丁浩脚步一顿,随即加快。他穿过街道,拐进窄巷,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照着他一路前行。
邮局门口已拉起警戒线。两名警员守在门侧,见他走近,点头放行。沈墨站在大厅中央,背对着挂钟,眉头锁得很紧。地上铺着散落的信件,一只翻倒的搪瓷杯滚到柜台边,茶水洇湿了一角登记簿。
丁浩走到尸体前蹲下。死者五十岁上下,穿着深蓝色制服,右手紧紧攥成拳。他轻轻掰开手指,一枚泛黄的邮票躺在掌心——边齿磨损严重,图案是一艘老式轮船,印着“胜利号”三个字。
他把邮票交给旁边的取证员,目光缓缓抬起。
老陈的魂魄就站在三步远的地方,背对柜台,面朝挂钟。他的嘴唇微张,肩膀轻微抽动,右手食指一直指着墙上那座老式挂钟,像被钉住了。
丁浩闭眼,伸手触向魂魄手腕。
画面瞬间涌入——灯光昏暗,邮局安静得能听见纸张摩擦声。老陈低头整理一叠挂号信,背对着门口。忽然,他肩膀一抖,猛地回头。瞳孔剧烈收缩,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却没能叫出声。他的视线死死盯住挂钟方向,身体往后退了半步,撞上椅子才停住。
然后,一切中断。
丁浩睁开眼,额角有些发凉。他站起身,看向那座挂钟。铜框老旧,玻璃表面有细微划痕,时针停在两点十七分,秒针静止不动。
“有人动过这钟。”他说。
沈墨走过来:“怎么说?”
“不是坏掉那么简单。刚才我看到的画面里,有人在拨动指针。动作很慢,像是故意让人注意时间。”
沈墨盯着钟看了几秒:“技术组刚检查过,机芯没有故障记录,电力供应也正常。监控显示案发时段没人进出,门禁系统也没触发。”
“可他就是被吓死的。”丁浩低声说,“魂魄一直在指钟,不是偶然。”
沈墨没反驳。他挥了挥手,一名警员拿着便携检测仪靠近挂钟,绕着表盘扫描一圈,摇头示意无异常。
“要不要拆开看看?”警员问。
“先别动。”丁浩拦住,“等会再碰。”
他再次转向魂魄。老陈仍维持原姿势,手指颤抖着指向挂钟。丁浩缓步靠近,伸出手,又一次触碰到那冰冷的手腕。
记忆重新浮现,比刚才清晰一些——
黑暗中,一只手缓缓伸向挂钟。戴着黑色手套,动作极轻。食指和中指夹住分针,一点点往回拨。咔哒。金属齿轮轻微咬合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楚。老陈仍在整理信件,后颈汗毛突然竖起。他转身,看见指针的位置变了,而那个黑影已经退到角落,几乎融进阴影里。
画面戛然而止。
丁浩收回手,呼吸略沉。他抬头看向挂钟,这次注意到表盘右下方有一道细小划痕,像是被硬物刮过。
“他看见有人改时间。”丁浩对沈墨说,“不是为了偷东西,也不是破坏。就是为了让他看见——钟不对了。”
沈墨眼神一凝:“你是说,凶手特意制造了一个错误的时间点,用来吓他?”
“或者提醒他什么。”丁浩走到挂钟前,伸手摸了摸铜框边缘。灰尘很薄,但框体右侧有轻微擦痕,像是最近被人频繁触碰。
“调取周边所有监控。”沈墨立即下令,“尤其是后巷和配电房方向。另外,查今晚供电记录,看有没有短暂断电或电压波动。”
警员应声而去。
丁浩没动。他盯着表盘,试图还原老陈当时的视角。那人坐在椅子上,背对大门,正对着这面墙。如果有人进来,他会先听到声音。可他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猛然回头的——说明,引起他注意的,是视觉变化。
只有钟动了。
他又走近一步,鼻尖几乎贴上玻璃。表盘刻度清晰,罗马数字工整排列。两点十七分,这个时间被固定下来,像一道烙印。
“你说,他为什么攥着那张邮票?”丁浩忽然问。
沈墨皱眉:“可能是临死前正在处理邮件,顺手拿出来的。”
“可邮票不是新收的。边齿磨损严重,年份至少三十年以上。而且它出现在他手里,不是桌上,也不是登记簿里。”
“收藏品?”
“也许是线索。”丁浩低声说,“他想留下什么,但来不及说话。”
沈墨沉默片刻:“你认为,这张邮票和钟有关?”
“我不知道。”丁浩看着魂魄,“但他死前最后的动作,是握紧它。而他的魂,一直指着钟。这两件事一定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