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可以复制,会议也能提前录制。”沈墨调出基站数据,“但手机信号不会说谎。”
屏幕显示,案发前两小时,陈工的设备曾短暂连接学院wi-Fi,持续时间四分十七秒,信号强度足以支持远程操控。而门禁系统无其进入记录。
“他没进主楼。”丁浩说,“但他不需要进来。只要提前在设备接口安装接收模块,就能远程激活。”
沈墨调出模块的信号频率记录。432.7hz,每七分钟脉冲一次,持续不到三秒。与陈工手机连接wi-Fi的时间段完全吻合。
“他不是来杀人的。”沈墨声音低沉,“他是来清除数据的。调音师发现了异常信号,准备拆解检查,陈工察觉后,启动了预设的声波程序,灭口并销毁证据。”
丁浩闭眼,最后一次尝试触碰魂魄残留的感知。神识沉入,画面再次闪现——黑暗中,一个身影蹲在支架旁,左手持批头,拧紧螺丝。动作熟练,但手腕角度略显僵硬。就在他盖上盖板的瞬间,呼吸微微一顿,一股极淡的薄荷味混杂着电子烟的焦灼气息飘散在空气中。
丁浩睁眼,瞳孔微缩。
“他抽烟。”他说,“电子烟,薄荷味。”
沈墨立刻调出陈工的个人档案。无吸烟记录,但技术部内部登记表显示,其工位抽屉内曾存放一枚未备案的烟弹,品牌为小众进口型号,成分含薄荷提取物。
“没人知道他抽这个。”沈墨说,“所以他敢在作案时使用。”
丁浩将香盒收回内袋,指尖掠过裂纹边缘。玉片不再剧烈震颤,但残留的波形图仍在裂隙中若隐若现,像是某种加密信号的残影。
“动机、能力、机会都对上了。”沈墨合上平板,“他利用维修权限安装窃听模块,定期远程提取数据,调音师发现后,他选择杀人灭口。”
丁浩站在窗前,天色已亮。远处教学楼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录音棚所在的建筑静默如常。
“他以为日志清除了,监控失效了,就没人能发现。”丁浩低声说,“但他忘了,地上的压痕不会消失,螺丝的划痕会说话,连呼吸里的味道,都会留在死者的最后一刻记忆里。”
沈墨看着他,“现在只需要找到那把批头。只要工具比对成功,证据链就闭合了。”
丁浩没答。他抬起左手,掌心朝上。那道波纹状红痕仍未消退,皮肤下仿佛有某种频率仍在震荡。他轻轻握拳,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
香盒在内袋中微微发烫。
沈墨正要开口,手机震动。他低头查看,是物证室的紧急通知:在陈工工位的工具箱夹层中,发现一把未登记的梅花形六角批头,型号2.5毫米,头部有明显打滑划痕,与现场螺丝痕迹完全吻合。
“找到了。”沈墨抬头。
丁浩转身,走向门口。他的脚步平稳,没有停顿,也没有回头。
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节奏与模块脉冲一致。
他的手搭上门把,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