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木香气还萦绕在老宅的书房里,地板上那道暗红色疤痕却像块烙铁,时时刻刻烫着江婉的神经。玉蝉被拖入 “绝室” 封印后,主宅的震动停了,裂隙也被暂时弥合,但江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婉把自己关在以前做记者时用的小阁楼里。阁楼在老宅东侧,摆着一张掉漆的木桌,桌上还留着她当年跑新闻时用的录音笔和采访本。她先拨通了小陈的电话。
小陈是她以前在报社的同事,现在还跑社会新闻,消息最灵通。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起,背景里满是报社的嘈杂声。
“婉姐?你可好久没联系我了!” 小陈的声音透着惊讶,“上次你说家里有事要辞职,我还以为你彻底隐退了呢。”
江婉握着听筒的手指紧了紧,避开 “老宅”“封印” 这类字眼,只说:“最近想了解下各地的民生小事,比如…… 奇怪的居民投诉,或者集体发生的反常情况,你那边有线索吗?”
小陈沉默了几秒,压低声音:“婉姐,你是不是也听到什么了?上周我刚接到个投诉,城西的老棉纺厂小区,好几户人家说半夜能听见墙里有抓挠声,物业查了好几次,都说是什么管道热胀冷缩,可居民们吓得都想搬家了。”
挂了小陈的电话,江婉又翻出通讯录里一个没署名的号码。
那是她以前跑调查新闻时认识的线人老吴,在警局做档案整理,能接触到不少没公开的报案记录。她发了条短信过去,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收到回复,只有短短一行字:“城东恒通写字楼,近一周有七人报‘重复噩梦’,均描述‘坠入冷水’,已归为‘职场压力’。”
最让她在意的是老周的消息。老周在城南旧货市场开了家铺子,专收老物件,也是江婉以前为了查 “诡藏室” 线索时结识的特殊渠道。她特意选了清晨去市场,天刚亮,薄雾还没散,摊位上的灯泡泛着昏黄的光,老周正蹲在地上擦一个缺了口的瓷碗。
“婉丫头,你怎么来了?” 老周抬头看见她,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伸手把她拉到铺子后面的小隔间里,“最近别来这种地方,不安全。”
“是为那些老玩具来的。” 江婉开门见山,“我听说最近有批来源不明的布娃娃和铁皮玩具在卖,买的人家…… 孩子都有点反常?”
老周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摸出个掉了眼睛的布娃娃,布料发黄,缝线处还沾着点黑褐色的污渍:“这批货是上个月一个陌生男人送来的,说是什么仓库清库存,我看便宜就收了。结果这半个月,有三个买玩具的家长来找我。
有个五岁的小男孩,抱着布娃娃对着空椅子说话,说‘小雅不开心,要吃糖’;还有个小姑娘,半夜把铁皮青蛙放在枕头边,说听见青蛙‘哭’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偷偷去那仓库看过,门锁都锈穿了,里面空荡荡的,就墙角堆着个黑箱子,我走近时,听见箱子里有‘沙沙’的声音,像有人在里面翻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