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深虽然身体虚弱,无法自由行动,但他丰富的家主经验和渊博的知识,却在这个艰难时刻成为了江婉最宝贵的精神支柱。
每天,江婉都会小心翼翼地将林见深安置在回廊入口处一张相对安全的靠背椅上。这张椅子位于一个安静的角落,既能让林见深远离喧嚣,又能让他看到江婉工作的身影。
林见深的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薄毯,这是江婉特意为他准备的,以保持他身体的温暖。尽管如此,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林见深坐下时,呼吸轻得像怕吹破薄毯,胸口微微起伏,脸色是毫无血色的白,连嘴唇都泛着青。他靠在椅背上,头轻轻歪了歪,目光就落在了江婉即将工作的那扇囚室门上,眼神里没有焦虑,只有一种沉静的专注,牢牢拴在江婉的动作上。
“…左上角…对,那道弯钩状的纹路节点…能量在那里有淤塞…”
江婉点点头,转身从布包里拿出小刮刀和装镇膏的瓷瓶。她蹲在门板前,果然,左上角那道弯钩状的符文刻痕里,积着一层黑灰色的尘垢,连刻痕的边缘都模糊了。
她用刮刀尖小心翼翼地挑开尘垢,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玻璃,又用指尖捏了一点镇膏,在掌心揉成比细针粗不了多少的条,慢慢填进刻痕里。
“…对,就是这样,用精神…轻轻感受,引导‘镇膏’里的微光…渗透进去…别急…千万别强行灌注力量…”
“…右边第三道刻痕,底部有细微裂痕,重点照顾一下…”
江婉屏住呼吸,试着像林见深教的那样,集中注意力去感受镇膏,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那是膏体里藏着的镇煞之力。她慢慢引导着这股暖意,顺着刻痕往下走,果然,原本凝滞的节点处,像是被打通了细小的通道,暖意缓缓渗了进去,符文的边缘也隐隐泛起一点淡金色的光。
整个上午,回廊里都只有江婉的动作声和林见深偶尔的低语。他会提醒她 “右边第三道刻痕底部有裂,多补一点”,会在她手指酸得发抖时,轻声说 “歇十息再弄”;她则会在每完成一处加固后,回头冲他笑一下,哪怕那笑容里带着疲惫,也像一缕微光,落在林见深苍白的脸上。
一个动口,一个动手,两人之间的配合天衣无缝。在这片绝望的废墟之上,他们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但他们所展现出的默契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耀着令人惊叹的光芒。
可修复的进度,慢得让人心里发沉。那扇囚室门的符文密密麻麻,江婉从清晨忙到正午,也只完成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初步加固。她直起身时,腰已经僵得不能动,只能慢慢揉着腰,手指因为长时间握刮刀,指节泛着红,连伸直都有些费劲。
阳光透过回廊的破窗照进来,落在她汗湿的额发上,她抬手擦了擦汗,却发现手心全是镇膏的残渣,蹭得脸颊发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