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在不断流血,意识渐渐模糊,可他始终强撑着不肯倒下。
直到看见大理寺的匾额,他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随即支撑不住陷入了黑暗。
想到这里,李淡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还好,她没事。
他试着再次撑起身子,后背的箭伤和腹部的刀口同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这轻微的动静惊醒了浅眠的夏挽。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李淡的目光。
“你醒了?”
她连忙坐直身子,揉了揉因长时间压迫而发麻的手臂,快步走到床边。
李淡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微凉的手已经贴上了他的额头。
那轻柔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垂下眼帘,不敢直视她近在咫尺的面容,生怕一个眼神就会泄露心底深藏的秘密。
“不热了,已经退烧了。”
夏挽收回手,转身朝门口走去,“退烧了就没什么大碍了,伤口好好养着便是。”
她唤来守在门外的臧雪:“去禀报大夫人,就说世子醒了。再把世子的药端来。”
“是。”臧雪应声离去。
夏挽回身时,见李淡仍怔怔地望着自己,不由莞尔。
“怎么?发个烧把人都烧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没事了么?”
李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你说那个案子?”
夏挽在他床边的绣墩上坐下,“应该是没事了,本就是一场栽赃陷害。”
她的语气很平静,可李淡还是从她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忧虑。
他知道,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就了结。
“抱歉,我回来得太晚了。”
李淡低声道,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愧疚,“没能帮上什么忙。”
这样的无力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夏挽遇到困难,他总是赶不及相助。
等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化解危机后,他又只能在一旁默默注视。
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隔着一段无法跨越的距离。
“没关系,你能回来,我很感激。”
夏挽浅浅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桃花,让李淡的心跳又不自觉地漏了一拍。
她忽然正色道:“你回京途中,是什么人劫杀你?”
李淡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那些人身手不凡,行动狠辣,不达目的不罢休,绝对不是山匪流寇,而是杀手。”
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