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持续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终于停歇。天色放晴,日光映照在皑皑白雪之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纯净却冰冷的素白之中。
寒风虽止,但积雪融化前的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冷冽湿气,却比下雪时更觉刺骨。
夏挽拜别了临安长公主,依旧乘坐着临安长公主那辆豪华车驾,回到了南昌侯府。
马车稳稳停在府门前,顺公公亲自搀扶夏挽下车,态度恭谨,直到目送她在侍女搀扶下踏入侯府大门,方才带着车驾离去,返回长公主府。
站在府门口,夏挽微微驻足。
下人们正忙碌地清扫着台阶和路径上的积雪,见到她回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垂首行礼,态度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小心翼翼。
昨夜夏挽留宿临安长公主府的消息,显然早已传回府中。
凌花和臧雪跟在身后,手里提满了临安长公主赏赐的各种名贵补药,大包小盒,几乎拿不住。
“你们两个,快过来搭把手!”臧雪朝着门口两个正在扫雪的小厮唤道。
那两人连忙放下扫帚,小跑过来,诚惶诚恐地接过了凌花和臧雪手中沉甸甸的礼盒。
“仔细着点,这都是长公主殿下赏赐给我家娘子的珍贵补品,直接送到平澜院去,轻拿轻放,若有损坏,仔细你们的皮!”臧雪扬声吩咐,语气里带着一丝与有荣焉的底气。
“是,臧雪姐姐放心。”小厮们连声应着,捧着东西,小心翼翼地往内院走去。
臧雪和凌花则一左一右,仔细搀扶着夏挽,踩着尚未清扫干净、有些湿滑的雪地,缓缓朝府内走去。
刚踏入平澜院,却见府医正从安置康儿的厢房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些许凝重。
府医抬头见到夏挽,立刻停下脚步,躬身行礼。
“老奴见过少夫人。”
自世子李敬德去世,李淡成为新世子后,府中下人对夏挽的称呼已悄然从“世子夫人”变为“少夫人”。
夏挽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厢房方向,问道:“出了何事?可是康姐儿不舒服?”
府医连忙回禀:“回少夫人,昨日雪下得久,寒气骤然加重,康儿小姐本就先天不足,有些感染风寒,发起低热,伴有轻微咳嗽。
不过少夫人放心,老奴已经仔细诊过,并无大碍,也已开好了温和的方子。只需让奶娘按方服用,通过乳汁喂给小姐,细心照料几日,应可痊愈。”
夏挽闻言,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关切:“嗯,有你在,我自是放心的。康姐儿体弱,劳你多费心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