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掌政,你我相识多年,你的才华人品我心里清楚,不必自谦。我这汗王之位坐得措手不及,为了车师全族福祉,请茶掌政务必帮我!”
“汗王,其实今夜你不请我,我也想求见——为车师全族福祉着想,臣斗胆,推荐一人为掌政。”
“茶掌政推荐的自然不会错,请讲!”贝支兴奋道。
“此人汗王认识,就是车师汗国前掌政——乞远谋老前辈。”
“乞远谋?”
“正是!”
贝支扭过头去,虽未置可否,但面露不悦。
茶尔泰问:“汗王可是有什么顾虑?”
“哼,乞远谋的才干我自然知道,但他还是在我大哥手下更合适。”
“汗王,臣斗胆相问,汗王可是介怀乞老前辈帮助先汗王争夺汗储之事?”
“茶掌政,汗储之位,我虽然不想争,但说心里话,若让我选,我二哥墨王爷才是父汗最好的继承人,我猜父汗也有这个意思!可你看看父汗遭遇了什么?墨王爷遭遇了什么?”
贝支越说越激动,站起来道:“那时我傻,可是大哥关了我这么些年,我什么都想明白了!无需证据我也能断定,父汗和墨哥的不幸,都和我大哥脱不了干系。只是被软禁多年,我什么也做不了。只不过大哥已死,家丑不亦外扬,我也不想朝廷生乱,这些旧案,我不打算再翻了。”
“汗王圣明!臣感佩至深!”茶尔泰跪下拜道。
“哼,感佩至深?茶尔泰,话说回来,我大哥如何坐上汗位的?父汗和墨王爷的事情,乞远谋明里暗里参与得不少吧?我念在乞远谋四朝老臣,也为车师做过不少事情,只当他是老糊涂了!要不然,我第一个要清算的就该是他!”
茶尔泰大惊失色,再拜道:“汗王,臣有些话,愿冒死进言。”
贝支按下怒火,冷脸道:“说吧。”
“汗王对乞老前辈误会深矣!汗王可知我是如何作得掌政侍郎,后来又擢升代掌政的?”
“你在乌兰那勒政绩卓着,调任掌政侍郎。接替你任乌兰那勒掌事的就是我,我岂会不知?”贝支依旧冷脸。
茶尔泰跪地解释:“那只是表象。实则是乞老出使匈奴回来,惊闻老汗王薨逝,怀疑是先汗王所为,当廷怒斥先汗王,才与先汗王决裂。但先汗王忌惮乞老在朝廷的声望和根基,为了坐稳汗位,不敢加害,只得囚禁乞老家眷逼他效忠。乞老自此不再为先汗王设一计一谋。”
“真有此事?”
“臣岂敢欺瞒?正因为那样,先汗王为了培植心腹,才将毫无背景的微臣上调朝廷,任掌政侍郎,再后来干脆架空乞老,让臣下做了代掌政。”
贝支相信茶尔泰的为人,一时默然。茶尔泰进而道:
“还有,先汗王曾设计劫杀汗王您,乞老得知,愤然阻止。只是先汗王阳奉阴违,还好汗王您吉人天相,安然无事!”
贝支万万没有想到茶尔泰也知道这件事,不禁问道:“此事你如何得知!?”
茶尔泰慨然道:“汗王,不瞒您说,起初臣也以为乞老是先汗王心腹,心中排斥,打算敬而远之。但臣无经验、无背景,掌政侍郎如何做得?很多事情迫于无奈,不得不找乞老帮忙、请教。”
“乞老虽说不为先汗王谋事,可臣请教时,但凡涉及车师国计民生的事,乞老从不推辞,至诚至真,其谆谆教诲让臣下受用至今!渐渐臣下才知道,乞老绝非臣下所想之人。”
“慢慢地,臣心中将乞老当成自己老师。方才说的这些事,都是向乞老请教国事时乞老偶然提起。说起助先汗王争夺汗储之事,乞老每每感慨,悔之不已!”
贝支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仍旧不满道:“话虽如此,他乞远谋是我大哥太傅,我大哥什么为人,他不知道?他若是为车师全族着想,怎会助我大哥争储?事到最后,悔之何用?”
“唉,人无完人。乞老为人略为迂腐固执,他是车师后部四朝元老,心里装的首先是车师后部。助先汗王争储,也是为了车师后部着想……”
“此话怎讲?”
“当年车师前部大王毒杀老汗王被乞老前辈识破,自此他对车师前部和车合烈都颇有敌意。汗王,这些事情,臣替乞老之口也不合适,若汗王能放下心中芥蒂,不如将乞老请来,君臣之间,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吧!”茶尔泰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