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匈奴人剽悍,自恃勇武,加上你说萨哈像个鲁莽之人,昨夜居然没有袭营,是我错算了。”
“月儿姐,那个柴里木心机深沉,或许萨哈跟他久了,行事作风都长进了。”
“是吗?”东方月沉思片刻,摇头道:“不,传令各营,今夜匈奴可能袭营,早做准备!”
“月儿姐,你怎么知道匈奴今夜袭营?”阿墨又惊又奇。
东方月面露淡淡微笑,解释道:
“萨哈或许长进了些,但人的本性很难改变。大鸿胪卿说过,这个萨哈王爷活在焉耆王的庇护下,一直想要建功立业,证明自己,所以才以王爷之尊,投身宗主国匈奴从军为将。昨天他能沉得住气已是不易。今夜,他必认为我们放松警惕,袭营邀功!”
“好,月儿姐,你用些早饭,我这就去传令!”阿墨作揖而退。
风平浪静的一天。
转眼黑夜又到,时至四更,各营打更人敲着梆子,一慢三快,口呼“天干物燥,防火防敌”,巡视一周
突然,敦煌东门“轰隆隆”开启,一队匈奴铁骑奔出城门,口中啸叫,朝围守东门的汉营冲来!
“果然来了!”东营偏将丁麻子望着匈奴骑兵,高声大喊:“护住辎粮,有序退往北营,一切按演练行事!”
旋即两名斥候从营后冲出,分别向南北营疾奔,通报匈奴袭营。
营中汉军早有准备,弓兵井然有序,守在拒马鹿角之后,箭矢飞蝗般朝匈奴军飞去。先有一部分汉军护着辎粮,向北营撤退;另一部分挺枪上马,严阵以待。
袭营的匈奴冒着箭雨冲到近前,不计死伤,冲破鹿角、拒马,杀入营中。汉军弓兵撤退,早在营内等候的骑兵无畏地迎上去,接住弓兵阵地,与匈奴厮杀。
萨哈没想到汉军不慌不乱,似是早有准备,心中惊疑,但仍横刀跃马,大声给手下打气:
“弟兄们,今夜碰上了狠茬子,有点儿意思!咱们看看谁的骨头硬,杀!给我杀!”
丁麻子也大喊:“将士们,顶住!给撤退的弟兄们赢取时间!”
两军混在一处,杀得星月无光。
东营将士虽勇,毕竟撤走了一部分,人数不占优势,渐渐吃紧。
敦煌虽是边陲重镇,但地处西凉,城并不大。丁麻子算着时间,撤退的将士们应该离北营不远了,便即下令:
“全员听令,撤往北营!”
军令如山,东营的汉军将士勒马转身,且战且退。跑开一段距离后,将盾牌背在背上,防止匈奴骑射。
营后立着一根大木杆子,顶上绑着大捆草垛,一根浸过燃油的麻绳从草垛垂到地面。丁麻子回马时顺手抓了一炬火把,经过杆下,将麻绳点燃,火焰“忽”地蹿起,沿着麻绳烧到杆顶草垛,火光熊熊,黑夜之中像个耀眼的小太阳。
匈奴人不知其意,追着汉军从木杆子下呼啦啦奔过,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