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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渠通了,话也该说了(1 / 2)

晨雾未散,江南水乡的青石板路上已泛起湿漉漉的光。

陈默站在新修的渠堤上,看第一缕晨光刺破薄雾,顺着新开的河道蜿蜒流淌,将两岸的稻田染成金绿色。

渠水拍打着新砌的青石块,发出细碎的欢响——这是他三年前主持规划的惠民渠,今日终于贯通。

大人,苏首辅到了。身后传来随从的低语。

陈默转身,便见苏清漪着月白官袍立在堤下,腰间玉牌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她身后跟着户部、工部的官员,还有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老农,其中一个白发老头正攥着她的衣袖,手指因激动而发颤:苏大人,这渠真能通到我们村后?

老伯,苏清漪弯下腰,声音比往日多了几分温软,这渠分了三条支脉,最北的那条能绕到你们村西的老槐树下。

明儿我让工部画张图,找识字的先生给您念。

陈默望着她的背影。

这位大周最年轻的首辅,从前总像座冰雕,如今眉眼间多了烟火气。

可他知道,这温柔底下藏着怎样的锋芒——昨日朝会上,户部尚书还在说水利需倚重能吏,陈大人若不管事,怕这渠要塌,她当场甩下一本《河工典章》,翻到岁修例那页:三年前陈默牵头订的章程,每月三查,四季轮修,有专人专银。

要塌,也是你们没按规矩走。

陈先生。

熟悉的甜腻嗓音从身后传来。

陈默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柳如烟,监察院新铸的青铜令牌在她腰间叮当作响。

她今日穿了件湖蓝窄袖短衫,外罩玄色飞鱼服,发间却别着朵沾露的栀子花,说不出的矛盾又和谐。

监察院查了三个月,她将一卷纸递给陈默,运河衙门的账册没问题,倒是江南道有个县丞,把修渠的石料钱扣了三成,买了二十亩地。她指尖划过纸页,眼尾微挑,已经押到京城了,您猜怎么着?

那县丞喊冤说从前修渠都是靠能吏赏脸,哪用得着按月报账?

我让人把他的地契贴在渠边,百姓围着骂了三天。

陈默接过纸卷,扫了眼上面的朱批,唇角微扬:烟儿这招妙,让百姓看着规矩咬人,比板子疼。

柳如烟忽然凑近他耳边:昨儿夜里,有人往我房里塞了封信。她的呼吸拂过他耳垂,苏清漪强推新政,陈默躲在幕后,这渠通了也是虚的,没了他们,明年准淤

陈默低头看渠水,水中倒映着他平静的眉眼:那你怎么回的?

我让人把信抄了贴在监察院门口,柳如烟笑出声,还写了行批注:若规矩离了人就塌,那是规矩没立稳;若人离了规矩还能活,那是规矩立对了。

远处传来苏清漪的召唤。

陈默抬步走向堤下,经过一块新立的石碑时顿住——碑上刻着惠民渠修造记,密密麻麻的名字从工部侍郎到夯土的民夫,却独独没有三个字。

陈先生在看这个?

程雪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

这位龙脉监察官今日换了素色襦裙,发间插着支竹簪,倒像个读书人家的小姐。

她望着石碑,指尖轻轻抚过总纂:工部都水司几个字:我新写了篇《民气论》,里面说龙脉不在帝王家,在人间烟火里。

渠水养稻,稻养百姓,百姓养国,此乃活的龙脉她转头看向陈默,眼中有光,从前总说某某大人修渠,如今碑上是都水司督造。

您看,这渠的龙脉,从人身上,移到规矩里了。

陈默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祖祠遇见的沈归舟。

那时他跪在碑前,守着块裂成两半的河神碑,碑上的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只余某年大旱,县令张公舍身求雨几个残字。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归舟不知何时到了,他依然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衫,怀里抱着块红布包裹的东西。

解开红布,露出半块旧碑——正是当年那块裂碑的残片。

我守了三十年祖祠,沈归舟摸着碑上的裂痕,从前总觉得,没了张公那样的青天大老爷,百姓就得跪着求神。

可您看这新渠,他抬手指向波光粼粼的河面,没见哪个大人跳河求雨,倒见着几十个里正带着百姓挖泥,说按章程,这段该我们村管他将残碑轻轻放在新碑旁,老碑该歇了,新碑上的字,是活的。

苏清漪的声音再次传来:陈默,过来看看!

陈默走过去,便见那白发老农正蹲在渠边,用手捧起水喝了一口,然后抹着嘴笑:甜的!

比村头那口老井还甜!周围的百姓哄笑起来,有妇人把装着枣子的竹篮往官员怀里塞,有孩童脱了鞋在渠边跑,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工部侍郎的官靴。

苏清漪站在人群中,望着这热闹景象,眼眶微微发红。

她转头看向陈默,目光里有三年前没有的温度:你说过,要让百姓记得渠,不记得修渠的人。

如今...做到了。

陈默望着她被晨风吹乱的发丝,忽然想起初入相府那日,她站在檐下看他扫院子,眼神像看一块破抹布。

如今她站在这里,身后是笑闹的百姓、忙碌的官员,还有静静流淌的渠水——这才是真正的执棋天下。

清漪,他轻声说,不是我们做到了,是规矩做到了。

远处传来晨钟。

陈默抬头,见柳如烟站在高处,监察院的玄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程雪蹲在渠边,正给孩童们讲民气养龙脉的故事;沈归舟坐在新碑旁,用布仔细擦拭着老碑的裂痕。

渠水继续流淌,绕过青瓦白墙,绕过稻浪翻滚的田野,流向更远的地方。

那里有更多的渠要修,更多的规矩要立——而这一次,不需要英雄。

### 第155章 规矩里的光

陈默的粗布汗衫被汗水浸得透湿,肩头的竹扁担压出两道红痕。

他混在挑夫里蹲在工地阴凉处,目光却扫过新砌的涵洞——那处弯道的弧度比《河工典章》里标注的少了三寸。

李伯,歇会儿?旁边挑夫递来半块炊饼,您这把年纪还跟我们抢工,家里娃不心疼?

陈默捏着炊饼的手顿了顿。

他扮成五十来岁的老李头,两颊涂了层灶灰,眼角贴的假皱纹被汗水泡得发卷。娃们都在外地做活计,他声音压得粗哑,能给惠民渠出把力,比收三担稻子都踏实。

目光再次扫过涵洞。

暴雨时节,水流会在这里形成漩涡,冲垮新筑的石基——这是他三年前主持修渠时最忌惮的。

他摸出怀里的炭条,在脚边青石板上快速勾勒:弯道弧度修正三寸,底部加砌两排三角石。

末了大笔写下老李头建议,墨迹未干便用泥块盖住半角。

这图...

年轻匠师王二牛蹲下来时,草鞋尖差点蹭到石板。

他是工部新招的算学监生,腰间还挂着刻着二字的木牌。

此刻他眼睛瞪得溜圆,指尖颤抖着抚过炭笔痕迹:这弯道的水力计算...比我师父教的还精!

陈默低头啃炊饼,喉结在灰扑扑的脖颈间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