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抓起青铜祖牌,冲向敖的方向。此时,祭坛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珊瑚触手从裂缝中钻出,缠住了他的脚踝。他看到水晶柱核心的人形轮廓正在膨胀,银白色的光带化作无数细针,刺向周围的鲛人石像 —— 那些石像瞬间活了过来,手持三叉戟朝他围拢。
“胖子!千夏!” 陈默下意识喊出伙伴的名字,怀表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共鸣,表盘上浮现出胖子的笑脸和千夏的符纸图案,“你们说过,伙伴不是用来牺牲的!”
共鸣声中,珊瑚触手突然停止了蠕动。陈默趁机挣脱束缚,冲到敖的面前。此时的敖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意识,鲛鳍状的手臂死死按住珊瑚台,心脏的位置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 那是守陵人祖牌的印记,也是他最后的人性。
“对不起。” 陈默将祖牌对准敖的心脏,泪水混合着海水滑落,“我会守住龙宫,守住所有牺牲者的执念。”
祖牌刺入的瞬间,敖突然发出一声长啸,不是鲛王的嘶吼,而是人类的呐喊。他剩余的人类眼睛看向陈默,嘴角似乎扯出了一个微笑:“守陵人…… 不怕死……”
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在空中化作一道血线,精准地落在龙首雕像的裂缝里。三个支点同时发出红光,水晶柱开始剧烈颤抖,柱体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陈默的父亲影像在柱中举起怀表,与他手中的怀表同时转动,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 —— 那是时间的声音,也是羁绊的共鸣。
“不 —— 我的容器!” 鲛王的意识化作巨大的黑影从水晶柱中冲出,黑影中布满了无数双眼睛,每双眼睛里都映着被同化者的绝望,“你们毁了我的计划!钟表匠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影猛地扑向陈默,他下意识举起怀表,表盘突然炸开,无数时间碎片从里面涌出,将黑影困在中间。陈默的阴阳眼看到,碎片中不仅有他父亲的记忆,还有澜挡潮汐的背影、杰克炸珊瑚的火光、雷自焚的亡灵火 —— 所有牺牲者的残魂都在这一刻苏醒,化作光带缠绕住黑影。
“镇魂……” 陈默听到无数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举起染血的手术刀,刺向黑影的核心,“以伙伴之名,镇魂!”
手术刀刺入的瞬间,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消散。水晶柱彻底崩塌,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 三枚刻着螺旋纹路的钟表残片,还有他父亲的旧怀表。陈默捡起残片,发现它们与怀表的纹路完美契合,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扇形。
“默儿……” 父亲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陈默回头,看到一道透明的身影正站在祭坛中央,脸上的鱼鳞已经消失,“收好残片,但别相信钟表匠。归墟之门…… 是谎言……”
身影渐渐消散,融入了怀表之中。陈默握紧怀表和残片,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空间波动。祭坛的穹顶开始碎裂,露出了星空般的虚空,虚空中传来无数钟表的滴答声,还有一个冰冷的声音:“不错的诱饵,现在…… 该集结了。”
三枚钟表残片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与陈默怀表上的螺旋纹路产生共鸣。他感到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周围的海水开始蒸发,龙宫的景象在他眼前快速倒退 —— 澜的鳞片、杰克的潜水服碎片、雷的船锚、敖的三叉戟,所有牺牲者的遗物都漂浮起来,围绕着他旋转。
“这是…… 什么?” 陈默试图抓住身边的怀表,却发现手指正在变得透明。阴阳眼突然看到,虚空中浮现出另外四道光芒:湘西维度的桃木剑、城堡维度的纯阳拳套、咒怨屋维度的符笔、金字塔维度的解码日记,它们与他手中的残片形成了五星状的共鸣网。
“12 枚残片,终于集齐了一半。”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虚空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戴着巨大的钟表面具,“但可惜,这些都是假的。”
陈默猛地低头,发现手中的残片表面开始浮现出黑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像寄生虫一样蠕动,钻进了他的手臂。“你是谁?” 他咬牙问道,怀表的光芒试图逼退黑纹,却显得力不从心。
“我是钟表匠,维度的缝合者。” 面具下传来轻笑,“你以为这些残片是钥匙?不,它们是追踪器,是我用来找到‘真正容器’的诱饵。你父亲很聪明,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 他的意识早就被我污染了,刚才的记忆,不过是我让你看到的假象。”
黑纹突然加速蔓延,陈默感到大脑一阵剧痛,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海:钟表匠用人类执念缝合维度、归墟之门内部的意识滤网、五大恐惧维度的混沌培养皿…… 其中一段记忆让他浑身冰冷 —— 胖子和阿明正在湘西维度的汞矿中挣扎,周围的混沌能量已经吞噬了他们的半个身体。
“千夏!艾文!” 陈默嘶吼着想要冲过去,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他看到残片的光芒越来越亮,将另外四道光芒逐渐拉近,虚空中开始浮现出阿明、小宇、千夏、艾文的身影,他们都处于昏迷状态,身上同样缠绕着黑色的纹路。
“别着急,很快你们就能见面了。” 钟表匠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最后的低语,“昆仑前哨的镜像陷阱,会帮我选出最完美的容器。记住,你们收集的不是希望,是毁灭的钥匙。”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陈默感到意识被强行抽离。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看到怀表中的父亲影像突然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与钟表匠的笑容一模一样。三枚残片从他手中脱落,与其他伙伴身边的残片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不完整的时钟图案 —— 其中六枚残片的背面,都刻着一个小小的 “骗” 字。
虚空开始扭曲,五人的身影被吸入一个旋转的光洞。光洞的另一端,是布满冰雪的昆仑天梯,天梯尽头的石碑上刻着一行血字:“镜像即真我,斩影即斩心。”
陈默的手指最后一次触摸到怀表,表盘上的螺旋纹路突然与紫檀木梳妆匣的图案完全重合,发出一声轻微的 “咔哒” 声 —— 那是锁被打开的声音,也是混沌觉醒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