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回话,鼻尖却嗅到了一股不属于王府的,浓郁而又艳俗的女人香。
那香味,像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有些发酸。
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望着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探究。
“爷这是从哪里快活回来了?”
她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这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却比任何质问都来得更有力。
冯渊闻言,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
他忽然弯腰,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一个标准的公主抱。
“呀!”
邢岫烟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冯渊抱着她,大步流星地朝她的院子走去。
回到屋内,暖意扑面而来。
他将邢岫烟放在柔软的坐榻上,不等她站稳,便俯下身,一口又一口地,吻着她的脸颊,她的唇。
那吻,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邢岫烟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身子都软了。
“先回答爷的问题。”
冯渊的唇离开她的,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强势。
“在园子里,做什么?”
邢岫烟被他看得脸颊发烫,那点小小的醋意,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冲散。
她只能垂下眼帘,小声道。
“前儿在饭桌上,听爷说……说过了年要回金陵。”
“妾身……妾身便有些想家,想我娘了。”
冯渊闻言,动作一顿。
他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一软。
他伸手,理了理她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
“这有何难。”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等回了金陵,爷便派人,将你父母一并接来。”
“你若想他们了,随时都能相见。”
邢岫烟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眸子里,满是惊喜与感激。
“真的?”
“爷从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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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燕王府中郎情妾意,温香软玉在怀之时。
顺天府大牢的深处,却是另一番光景。
“啊——!”
一声凄厉的惨嚎,划破了阴暗潮湿的空气。
薛蟠像一头肥猪,被牢牢地绑在刑架上,刚结束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板子。
他浑身是伤,汗水混着血水,浸透了那身早已看不出原色的囚衣。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就是那日喝醉了酒,多说了几句胡话,冲撞了那煞星的车驾吗?
至于吗!
至于把他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每天除了挨打,就是挨饿吗!
薛蟠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想起了第一次在北静王府见到冯渊时的情景。
那个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让他从骨子里感到一阵发毛。
他当时就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头恶狼给盯上了。
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活阎王!
如今,他每天只能分到两个黑得像石头的窝头。
晚上睡在混着血腥和霉味的稻草上,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
他薛大爷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罪过!
想当初,哪怕是被人套了麻袋,打得半死,那也只是一时之痛。
可现在,这根本就是无休无止的折磨!
每一天,都是煎熬。
每一刻,都活在恐惧之中。
薛蟠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抱着自己肥硕的身子,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他真的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