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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为了犒劳史鼎,牛继宗直接宰了匹马。
大块的烤马肉滋滋地冒着油,醇厚的马奶酒散发着浓香。
牛继宗、史鼎,还有几名高级将领围坐一桌,大快朵颐。
而贾琏、刘之几人,只能像狗一样,站在帐篷的角落里,眼巴巴地看着,喉头不住地上下滚动,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过荤腥了。
牛继宗撕下一大块马肉,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贾琏,那副垂涎欲滴的怂样,让他觉得好笑。
他抓起一块啃得只剩下骨头的肉,随手扔在了地上。
骨头在铺着毡毯的地上滚了几圈,停在贾琏面前。
“喏。”
牛继宗用下巴指了指那块骨头,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赏你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准用手。”
帐内的笑声,瞬间停了。
所有将领的目光,都投向了贾琏。
那目光里,有好奇,有轻蔑,有等着看好戏的残忍。
贾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
他可是荣国府的琏二爷。
他怎么能……
可是,肚子里那阵阵的绞痛,还有那肉骨头上散发出的致命香气,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
他的身体,不听使唤地动了。
他弯下腰,膝盖一点点地弯曲,就要像狗一样,趴下去。
就在他的嘴唇即将碰到那块骨头的时候。
一道黑影,猛地从他身边蹿了过去。
是刘之。
他竟是毫不犹豫地,整个人扑在了地上,像一条饿疯了的野狗,一口叼住那块骨头,连肉带筋,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帐篷内,爆发出雷鸣般的哄堂大笑。
那笑声,比西狄人的弯刀还要锋利,将贾琏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割得粉碎。
他僵在原地,保持着那个屈辱的姿势。
眼泪,混着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终于明白。
他和刘之,并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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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肃州的酷寒与绝望截然相反。
京城外的冯家别院,正是一年中最燥热难耐的时节。
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空气都像是被烈日烤得扭曲了。
冯渊最受不了这股暑气。
他干脆带着一众妻妾,搬到了这处城外的别院避暑。
院中引了活水,修了一方巨大的露天水池,池边种满了芭蕉和翠竹,又用冰块镇着,一走近,便觉凉气习习,暑意全消。
此刻,水池中,正是一片活色生香。
邢岫烟、迎春、惜春、尤家姐妹,还有晴雯、英莲两个贴身丫鬟,皆是身着轻薄的纱衣,在水中嬉戏。
纱衣浸了水,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各自不同的曼妙曲线。
或丰腴,或纤巧,或青涩,或成熟。
如同一池盛开的,姿态各异的娇艳花朵。
而冯渊,就靠在池边的软榻上,由林黛玉亲手为他剥着冰镇过的葡萄。
他的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水池中的莺莺燕燕,像一个帝王,在检阅自己的战利品。
惜春的身子最白,也最瘦,在水中像一尾了无生气的鱼。
迎春总是怯怯的,躲在岫烟身后。
尤三姐最大胆,竟敢用池水泼向冯渊,惹得他一声轻笑。
冯渊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
他对着尤三姐招了招手。
尤三姐会意,笑着游了过来,像一条美人鱼,趴在了他的腿上。
冯渊的手,顺着她湿滑的脊背,缓缓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