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将洞穴里的一切都染成虚无。老刀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下都震得他耳膜发疼。苏婉靠在他背上,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她的存在像一根细针,时刻刺痛着他的神经。
绳索深深陷进皮肉里,血液流通不畅让他的手臂开始发麻。老刀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缓解这种麻木感。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绳结又松动了一分。他屏住呼吸,不敢再动。
陈静的脚步声时远时近,像一只在黑暗中巡视领地的猫。老刀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偶尔扫过他们,冰冷而审视。有一次,她停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近到老刀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消毒水和特殊香料的味道。那一刻,老刀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但陈静只是站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苏婉的手指突然在他手腕上轻轻点了一下。老刀立即放松全身,假装昏迷。几秒钟后,陈静的脚步声再次靠近,这次停在了石桌旁。老刀听见她摆弄器械的声音,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是顽固。”陈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老刀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像手术刀一样锐利。他维持着昏迷的假象,连呼吸都控制在最微弱的程度。这种伪装让他感到窒息,但他别无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陈静的脚步声终于远去,暗门开启又合上。老刀等了一会儿,才敢微微睁开眼睛。黑暗中,他看见苏婉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她走了吗?”苏婉的声音细若游丝。
老刀轻轻摇头,“不确定。”
他们陷入沉默。绳索的压迫感越来越强,老刀的手臂已经完全麻木了。他尝试着活动手指,却发现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异常困难。
“那个绳结...”苏婉突然说,“它在松动。”
老刀也注意到了。随着他们的呼吸和细微的动作,绳结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松动。但这真的是好事吗?他想起陈静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心里升起一股不安。
“可能是陷阱。”老刀低声说。
苏婉没有回答,但老刀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们都明白,陈静的每一个举动都经过精心计算,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老刀能感觉到绳结越来越松,但他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这种不安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的心脏。
突然,苏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老刀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抽搐,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
“怎么了?”老刀急切地问。
苏婉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老刀能感觉到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掌,带来一阵刺痛。
“呼吸...困难...”苏婉断断续续地说。
老刀突然明白了。绳结的松动是一个陷阱,但它不是机械陷阱,而是心理陷阱。陈静利用他们对自由的渴望,诱使他们不断活动身体,加速消耗洞穴中有限的氧气。
“别动!”老刀低声喝道,“她在消耗我们的氧气。”
苏婉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停止了挣扎。但已经太迟了,老刀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氧气明显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沙子。
黑暗变得更加沉重,像一块湿冷的布裹住了他们的口鼻。老刀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知道,一旦失去意识,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