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两天的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勐拉镇。这里与其说是一个镇,不如说是一个由简陋房屋、集市和赌场混杂而成的边境聚居点。空气中弥漫着香料、汗水和某种隐秘交易的味道。各色人等穿梭其间,语言混杂,眼神中都带着几分警惕和游离。
按照陆烬提供的模糊地址,他们找到了一片位于镇子边缘、依山而建的吊脚楼区域。这里更加破败和混乱,污水横流,蚊虫肆虐。所谓的“周远”,据说就住在其中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楼里。
老刀将车停在远处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示意苏婉在车上等待,他先下去探路。苏婉紧张地透过车窗观察着。老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只有热带昆虫的鸣叫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喧闹声,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就在苏婉的耐心即将耗尽时,老刀的身影终于重新出现,但他的脸色异常凝重,快步回到车上。
“不对劲。”老刀压低声音,语气急促,“那栋楼是空的,有近期居住的痕迹,但人不见了。而且……我在附近发现了这个。”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小巧的、已经被踩变形的金属纽扣,纽扣上有一个模糊的、类似蛇杖的蚀刻图案。
苏婉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这个图案……她曾在陈静的地下殿堂里,某个不起眼的仪器上见过!是陈静或其同伙的标志!
“有人抢先一步!”老刀的声音带着寒意,“我们可能被跟踪了,或者……消息走漏了。”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苏婉。张珩(周远)消失了,而且消失的现场出现了陈静势力的标记!这意味着什么?张珩是被灭口了?还是他被陈静的人带走了?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引他们入局的陷阱?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老刀果断发动汽车,调转车头,向着来路疾驰。
苏婉瘫在副驾驶座上,心脏狂跳,冷汗浸湿了后背。希望如同泡沫般破裂。张珩这条线索断了,而且断得如此诡异和危险。对手的反应速度和渗透能力,再次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像在黑暗中摸索的盲人,而敌人似乎总能抢先一步,堵死每一条可能的出路。
汽车在颠簸的土路上飞驰,扬起漫天尘土。苏婉回头望去,勐拉镇那混乱的轮廓在视线中迅速变小,最终消失在山峦之后。但那种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却如影随形。
这次失败的搜寻,非但没有带来任何答案,反而留下了更深的谜团和更大的恐惧。张珩是谁?他知道了什么?他现在是死是活?陈静的触角,究竟伸得有多长?
回程的路沉默而压抑。苏婉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仿佛没有尽头的绿色丛林,感觉自己正被困在一个巨大的、不断缩小的迷宫里,而出口,似乎永远也找不到。猎影已成,疑踪更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