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的心脏狂跳起来。她尝试着解读：“两次……你的意思是，有这样的人，但不止一个？或者……需要特定条件？”
手指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好一会儿，它再次弯曲了一次（是），然后，又艰难地、极其轻微地，连续弯曲了三次。
一次（是），三次？苏婉的大脑飞速运转。一次加三次？代表数字4？还是某种顺序？她想起自己教过他的简易代码，A=1下，b=2下……如果一次代表A，三次代表c？A和c？这是什么意思？人名缩写？还是……
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她压低声音，几乎是在用气流提问：“是……陆烬？‘L’需要12下，太复杂……但他的名字，‘Lu’……‘L’是第12个字母，但‘陆’的拼音首字母是‘L’……你是指他吗？”
这一次，手指毫不犹豫地、清晰地弯曲了一次。
是！林默指认了陆烬！
一股混杂着希望与疑虑的热流涌上苏婉心头。陆烬！那个始终冷眼旁观、偶尔流露出警告意味的医生！林默确认他是潜在的盟友？可是，他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他有自己的计划，还是也在等待时机？
“他……可信吗？”苏婉忍不住追问。
手指停顿了。许久，没有动作。无法回答？还是……不确定？
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林默能给出的简单二元答案的范畴。但指认陆烬本身，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突破。这意味着，她们并非完全孤立无援，黑暗中可能还存在着另一双观察的眼睛。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小满！
苏婉立刻直起身，迅速将林默的手放回原位，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假装正在检查输液管的滴速。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小满苍白的面孔在阴影中出现，她默默地看了几秒，然后无声地关上了门。
危机暂时解除。苏婉靠在墙上，感觉虚脱了一般。与林默的这次交流，信息量巨大，也带来了新的方向和更复杂的变数。
陆烬。这个名字成了她新的焦点。她需要重新审视他的一切言行，寻找合作的可能，但又必须万分谨慎，因为一旦判断失误，将是万劫不复。
无声的共谋已经达成。现在，他们需要将这份共谋，转化为实质性的行动。而下一个目标，就是如何与那个阴影中的潜在盟友——陆烬，取得联系。在陈静和她无处不在的耳目之下，这无疑将是他们面临的最危险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