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苏婉忽然开口,声音因为躺着的姿势而有些低哑,却异常清晰:“陈医生,你给小满的胸针……很别致。蛇杖,是医学的象征,但蛇,也代表着诱惑和危险,不是吗?”
陈医生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随即,她俯下身,脸几乎要贴上苏婉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
“你观察得很仔细。”她的笑容更深了,却毫无暖意,“那么你呢,苏婉?你是在害怕这条蛇,还是……已经被它诱惑了?”
苏婉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反而迎了上去。在精油的熏染和这种极致的心理压迫下,某种一直被压抑的东西破土而出。她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个与陈医生如出一辙的、带着几分虚幻的浅笑:
“我只是好奇,执鞭者最终会不会也被鞭子所伤。”
陈医生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随即被更浓烈的兴味所取代。她直起身,摘掉苏婉身上的电极。
“今天的治疗到此为止。”她优雅地整理着仪器,语气恢复了专业的冷静,“你的神经比我想象的更坚韧。看来,常规的‘安抚’对你效果有限。”
苏婉坐起身,整理好衣物。指尖触碰到颈侧,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电极的冰凉和陈医生指尖的温度。她没有道谢,只是深深看了陈医生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手握上门把时,陈医生慵懒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对了,苏婉。你柜门锁孔里的缬草根,有安神助眠的效果。下次若再失眠,可以直接泡水喝。”
苏婉的后背瞬间僵直。她没有回头,拧开门把,大步走入午夜空寂的走廊。
冷空气扑面而来,她却觉得体内有一把火在烧。恐惧依然存在,但一种更危险的情绪在疯狂滋长——那是一种踏入猎场、并与顶级掠食者四目相对的极致战栗。
她知道,游戏已经升级。而她,似乎并不想退出了。
走廊尽头,陆烬的身影一闪而过,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仿佛窥见了这场无声交锋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