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守护这个秘密。”陈医生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带着一种共犯般的亲密感,“用我的方式,弥补你方式的……刚硬。”
苏婉僵在原地。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口。陈医生的提议像深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吸引力。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一种基于林默而形成的、复杂而危险的女性同盟,似乎正在无声中悄然缔结。
与此同时,在医院底层废弃的杂物间附近。
阿弃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蜷缩在浓重的阴影里。他刚和自己看不见的敌人进行了一场搏斗——用指甲在手臂上增添了几道新鲜的血痕,疼痛让他剧烈地喘息,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虚脱后的亢奋。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靠近,带着一股廉价的烟草和汗水混合的味道。是那个总在夜里游荡的、身份不明的护工(年轻男性,眼神油滑,带着底层生存者的狡黠)。
“又在自残?”护工的声音沙哑,带着嘲弄,“那个楼上的‘瓷娃娃’,就那么让你惦记?”
阿弃猛地抬起头,像被激怒的野兽,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护工不以为意,反而蹲下身,凑近阿弃,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听说他今天能下地走路了?啧,真是奇迹啊……不过,再完美的瓷器,摔一下,也会碎的。”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暗示。
阿弃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说中心事的暴戾。他憎恨一切试图靠近、评价、甚至玷污那个“瓷娃娃”的人。林默是他的,是他的痛苦镜像,是他唯一不能摧毁也不想别人摧毁的存在。
护工的手不规矩地搭上阿弃的肩膀,语气暧昧:“小子,别把心思放在够不着的人身上。夜里冷,哥那儿有酒……”
阿弃猛地挥开,力气大得惊人。他死死盯着护工,眼神疯狂而混乱,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的声音:“滚……你碰他……我就杀了你……”
他的威胁混乱不堪,分不清是要保护林默,还是将对方视为独占物的宣言。在这种极端封闭和压抑的环境下,依赖与占有欲以最扭曲的方式滋生,如同暗室里滋生的毒菇,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悄然蔓延。
护工啐了一口,悻悻地站起身,骂骂咧咧地走了。阿弃重新蜷缩进阴影里,抱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将额头抵在膝盖上。黑暗中,他仿佛又看到了林默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一种混杂着痛苦、愤怒和扭曲渴望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
这一夜,医院的不同角落,不同的欲望在黑暗中静静燃烧,等待着与那间中心病房里的光芒或阴影,交汇碰撞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