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猎手,已经嗅着味道围拢过来。
岩缝内,昏迷中的林默似乎感应到了外界愈发紧张的压迫感,监测仪上的心率曲线突然出现了一个短暂的、轻微的波动,血氧饱和度也略有下降。这完全是重伤员在外部环境刺激下可能出现的生理应激反应,却让一旁的小满心头一紧。
“他情况不稳定!我们必须马上走!”小满急切地看向苏婉。
苏婉不再犹豫:“转移林默!用柳雪的车,更低调。动作要快!”
就在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林默抬上担架,准备转移时,岩缝外,一直沉默的柳雪突然抬起了头。她脸色惨白如鬼,眼神却异常清明,那种偏执的疯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近乎绝望的疲惫和一种诡异的冷静。
“你们……要带他走?”她的声音沙哑干涩。
小满警惕地挡在林默身前。
柳雪却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目光扫过高空盘旋的无人机:“放心……我……不会再碰他了。”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洞悉的悲凉,“但是……你们能逃到哪里去?他就像……一个漩涡。所有靠近的东西,都会被卷进来……撕碎。包括你们自己。”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每个人心头。她曾是这漩涡的一部分,现在,她以自身破碎为代价,看清了这个无解的困局。
苏婉没有回应,只是指挥助手加快速度。现在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而此刻,在城市另一端,李翰博士的私人医疗研究中心里,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一组数据,眼中闪烁着极度兴奋和贪婪的光芒。那数据是通过特殊渠道获取的、林默昨夜生命体征极度波动时的部分匿名医疗记录片段。
“不可思议……这种生理指标的崩溃和短暂稳定模式……完全违背了现有危重医学的模型!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未被认知的极端应激代偿机制,或是罕见的神经-免疫系统互动模型!”他激动地喃喃自语,“必须得到他!他的病例价值,足以颠覆整个重症医学领域!这将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医学发现!”
他立刻拿起加密电话,接通了一个号码:“启动‘标本采集’计划。动用一切资源,找到目标,确保其……‘完整’地进入我们的监护范围。记住,我要活的,他的研究价值是无限的!”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显然是警方或救援队伍正在赶往鹰嘴崖。岩缝内,苏婉一行人将林默妥善安置在柳雪轿车的后座,小满紧紧守护在一旁。引擎发动,车辆缓缓驶离这片是非之地,向着苏婉预设的、更隐蔽的安全屋驶去。
车窗外,黎明的光线刺破云层。但车内的每个人都知道,暂时的逃离,只是意味着更复杂、更危险的追逐即将开始。林默的“治愈”能力,在现实层面,已然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医学的贪婪、资本的窥视、情报的算计以及未知的危险。风暴,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