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送成功。他立刻感到一阵混合着愧疚（对林小雨）和解脱（对自己）的复杂情绪。
几乎在信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林小雨的回复就弹了出来：
【哦。好吧。原来你和她在一起。】
没有表情，没有抱怨。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淬了冰的针，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和失望，精准地刺了进来。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座即将断裂的桥梁中央。桥的一端，是苏婉用脆弱和依赖编织的、柔软的蛛网；另一端，是林小雨用失望和沉默筑起的、冰冷的围墙。而他，被两种截然相反却同样致命的压力挤压在中间，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内部的人格切换开始失控地加速，试图找到应对方案：
INFJ： 『安抚苏婉，她需要你！愧疚！林小雨能理解…吗？』
INtp： 『逻辑矛盾！苏婉行为存在表演性！林小雨需求存在捆绑性！需要…分析…』 （分析失败，头痛加剧）
IStJ： 『承诺未完成！对林小雨失信！秩序被破坏！焦虑！』
ENFJ： 『维持和谐！避免冲突！扮演好角色！』
各种模式的声音在脑中疯狂叫嚣、冲突、互相否决！最终，所有的声音都扭曲成一片尖锐的忙音！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林默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苏婉在他面前轻声说着什么，看着手机屏幕上林小雨那行冰冷的文字，但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无法处理。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从身体里抽离，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这具名为“林默”的躯壳，僵立在两个女人的目光之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
只有一种无声的嘶吼，在他内部空空荡荡地回荡。
苏婉看着他彻底放空、失去焦点的眼神，嘴角极轻微地勾起一个弧度，随即又被担忧的表情覆盖。
“林默？你还好吗？”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冰冷的指尖触感，让他猛地哆嗦了一下，从那种崩溃的边缘短暂回归。
“我…没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遥远，“只是有点累。”
他输了。再一次，他无法平衡，无法思考，只能被她们的情绪和需求裹挟着，沉入更深的、令人窒息的温水之中。
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林小雨看着再无回应的手机屏幕，眼神一点点地冷了下去，最终化为一种扭曲的、近乎偏执的平静。她慢慢地将那个根本不存在问题的U盘，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