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顺着玻璃窗滑落，划出一道道蜿蜒的痕迹。林小雨的指尖无意识地跟着雨痕的轨迹移动，在课桌上留下湿润的印子。前排的苏婉突然轻笑出声，像一阵微风拂过风铃。
你看，苏婉侧过头对同桌说，雨滴在窗上跳舞呢。她的马尾辫随着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发梢扫过林默正在书写的作业本。
林默的笔尖顿了顿，随即继续写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林小雨看见，他刚刚写下的那个字，最后一笔微微颤抖了一下。
午后的操场被雨水洗得发亮。苏婉不顾细雨，在跑道上踩着水花旋转。她的裙摆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像一只展翅的蝴蝶。林默站在教学楼屋檐下看书，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苏婉朝着屋檐方向挥手，雨中的空气特别清新呢！
林默抬起头，目光掠过操场，又迅速回到书本上。但那一页，他看了整整十分钟都没有翻动。
林小雨坐在窗边，手指缠绕着书包带子。她想起上周苏婉在美术课上画的蝴蝶，翅膀是用彩虹色的颜料涂抹的，鲜艳得刺眼。而林默当时坐在她后面，破天荒地没有在做数学题，而是望着窗外发呆。
放学铃声响起时，雨下得更大了。苏婉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出神。她的白色帆布鞋已经被雨水打湿，但她似乎毫不在意。
没带伞吗？林默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撑着一把深蓝色的伞，站在离苏婉三步远的地方。
苏婉转过头，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带是带了，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但是坏了。
林默的目光在她手中的伞上停留片刻。那把伞的伞骨明显是被人为折断的。
我送你到公交站吧。林默说。他的声音平静，但握着伞柄的手指微微收紧。
雨幕中，两把伞一前一后地移动。苏婉的步子轻快得像在跳舞，时不时故意踩进水坑，溅起细小的水花。林默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伞面微微向她倾斜。
林小雨跟在他们身后，看着林默的右肩渐渐被雨水打湿。她想起去年春天，苏婉在操场上追逐一只蝴蝶，林默就站在旁边，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飞扬的发梢。
第二天是晴天。苏婉在课间捧着一束野花走进教室，花瓣上还带着晨露。在路上摘的，她笑着说，是不是很漂亮？
林默从作业本上抬起头，视线在那束花上停留了几秒。有些花摘下来很快就会枯萎。他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