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校园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苏婉站在教学楼顶层的窗边，俯瞰着下方如蚁群般穿梭的学生。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窗玻璃，节奏稳定得像心跳监测仪。
一个月前，她停止了所有明显的“作妖”行为。不再散播谣言，不再制造意外，甚至不再刻意出现在林默周围。她像一台进入休眠模式的精密仪器，安静地观察、计算、等待。
“婉婉，数学小组的名单确定了。”同桌女生递过一张纸，“你还是组长呢。”
苏婉扫了一眼名单——没有林默。这是她精心运作的结果：通过影响指导老师的决策，将林默排除在核心小组之外。理由冠冕堂皇：“让更多同学有机会参与”。
“真可惜林默不能参加，”她露出遗憾的表情，“他的实力最强呢。”
这句话很快传到林默耳中，成为又一根无形的刺。
接下来的两周，苏婉开始实施她的新策略。她不再直接攻击林默，而是精心编织一张无形之网，缓慢而确地收紧。
第一步是信息控制。作为学生会干事，她“偶然”看到林默申请奖学金的材料，然后“不小心”遗漏了最关键的一页。等发现时，截止日期已过。
“太抱歉了！”她对林默说，眼神真诚得让人无法怀疑，“我现在就去找老师说明情况。”
当然，为时已晚。林默只是点点头：“没关系，明年再申请。”
但他的手指微微收紧的动作没有逃过苏婉的眼睛。很好，第一个裂痕。
第二步是社交隔离。苏婉开始组织各种活动——学习小组、读书会、甚至电竞比赛，邀请所有人除了林默。当有人问起，她会惊讶地说：“我以为林默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呢，他以前总是拒绝。”
渐渐地，林默发现自己被排除在各种圈子之外。他依然平静，但独处的时间明显变多了。
苏婉享受着这个过程，像欣赏一件慢慢成形的艺术品。每天深夜，她会在加密日记中记录观察结果：
“day 37: 目标独处时间增加23%。社交互动减少，但学习效率提升。需要加大刺激。”
她的机会很快来了。全国数学奥林匹克选拔赛，林默是公认的夺冠热门。赛前一周，苏婉“偶然”得知选拔赛的考点调整——这是一个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的信息。
她没有直接隐瞒这个消息，而是选择更精妙的方式：将错误的信息通过可信的渠道传递给林默。
“我听老师说，这次会侧重解析几何，”她对数学小组的成员说，知道这话会传到林默耳中，“特别是高维空间投影部分。”
事实上，考点完全相反——重点是数论和组合数学。
比赛那天，林默看到试卷时微微怔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被观众席上的苏婉准确捕捉。她嘴角扬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
结果公布，林默只得了第二。第一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生，她的辅导老师正好是苏婉的远房亲戚。
“真可惜，”苏婉在颁奖典礼后对林默说，“你一定是太紧张了。”
林默看着她，眼神深邃如古井：“确实很可惜。”
那一刻，苏婉感到一丝寒意——他知道了？不，不可能。所有环节都无懈可击。
为了验证，她启动了第三阶段：资源剥夺。
学校有一个保送清华的名额，林默是最有力竞争者。评审委员会主席是数学教研组长，一个严谨的老教师。苏婉通过父亲的关系，了解到这位老师最讨厌“不诚实的学生”。
于是，一封匿名邮件出现在老师的邮箱里，附件是“林默”在某个数学论坛上求助的截图——“他”正在询问竞赛题的解法。
截图是伪造的，但足够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