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第一场凉雨刚过,村口的老槐树下就多了几个陌生面孔。他们穿着绸缎长衫,腰间佩着制式统一的玉佩,眼神倨傲地扫过忙着晒盐的村民,让原本热闹的晒盐场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谁是林辰?”领头的中年男子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里把玩着个鎏金令牌,上面刻着“内务府”三个字。
林辰正在检查新砌的盐池,闻言放下手里的瓦刀,缓步走过去:“在下便是。不知几位官爷找我何事?”他目光平静地落在那令牌上,心里已然咯噔一下——内务府的人,怎么会找到这偏僻山村?
“咱家是宫里采办处的刘公公,”中年男子身后,一个尖嗓子的太监往前一步,手里的拂尘扫了扫并不存在的灰尘,“听说你这穷山沟里能制出好盐?咱家奉总管大人之命,来瞧瞧。”
青禾和阿木赶紧从药铺出来,晚晴也紧随其后,几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苏文轩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眉头微蹙,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刘公公被领到盐场,看着一排排整齐的盐池和晾晒架上雪白的盐粒,眼睛亮了亮,捻起一点盐放在舌尖,脸上露出意外之色:“嗯?这盐倒比官盐还细润些,没那股苦涩味。”他转向林辰,语气带着审视,“你这制盐的法子,是从哪学的?”
“在下早年在外游学,偶然学过些制盐之术,见乡亲们买盐不易,便试着做了些,只供村里自用,绝无贩卖之意。”林辰不卑不亢地回答,心里清楚,内务府的人找上门,绝不可能只是“瞧瞧”那么简单。
刘公公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自用?这盐场规模可不小啊。林辰,咱家也不绕弯子,这制盐的法子,朝廷要了。你乖乖交出来,再把这些盐池献给宫里,咱家保你平安,还能赏你个小官做做。”
这话一出,村民们都炸了锅。李婶忍不住喊道:“这盐是林辰大哥带着咱们一起做的,凭啥献给你们?”张婆婆也拄着拐杖往前挪了挪:“官爷,咱们村穷,买盐要走几十里路,林辰这是在帮大家啊!”
“放肆!”刘公公身后的护卫厉声呵斥,拔刀出鞘一半,寒光吓得村民们不敢作声。刘公公慢悠悠地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盐铁本就是朝廷专营,你们私自制盐,已是犯了律法,咱家没把你们都抓起来,已是法外开恩。”
林辰上前一步,挡在村民身前:“刘公公,我等制盐确是为解乡亲们燃眉之急,从未对外售卖,更未敢冒犯朝廷专营之权。若朝廷需要这制盐之法,在下愿献出来,但这盐池是乡亲们一砖一瓦砌起来的,还请留予村民自用。”
“留予自用?”刘公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当咱家是傻子?这法子要是传开,官盐还卖不卖了?实话告诉你,总管大人说了,这制盐之术绝不能留,至于你……”他眼神一厉,“识相的就跟咱家回京城,不然,别怪咱家不客气。”
苏文轩这时走上前,拱手道:“刘公公,林辰是我村的恩人,不仅教大家制盐,还带来药材惠及乡邻。他并无二心,还请公公高抬贵手。”
“老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刘公公不耐烦地挥挥手,“给咱家把这盐场拆了,把林辰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