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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大雪围炉暖,共话来年计(2 / 2)

孟书砚正在记录药汤的火候,本子上记着“辰时起火,巳时沸腾,午时收膏”,旁边画着个小小的温度计,显示药汤熬到了“微烫”。“阿古拉说,巴特尔和其其格在西域也试了新方,”他指着记录上的红圈,“他们用紫菀配雪莲,说‘治戈壁的风寒更霸道’,其其格还在药里加了点奶酒,说‘牧民们爱喝,不觉得苦’。”

其其格画的西域新方图铺在案上,药罐旁边摆着个小小的酒囊,里面的奶酒正往药里倒,旁边写着“加三钱正好,多了就失药效”。巴特尔画了个喝药的牧民,眉头舒展着,旁边写着“不咳了,说比老方子灵”,字里透着股得意。

沈念端着盘糯米团子进来,团子是用紫菀汁染的,呈淡紫色,蘸着白糖吃,甜里带点药香。“这是春杏姐教的冬至吃食,”她给每个人递了个团子,“苏婉堂的女孩子们也配了新方,用紫菀配当归、红枣,说‘治女人冬日手脚冰凉最管用’,还说这是学的周先生‘药食同源’的理,‘药里带点甜,人才爱喝’。”

苏婉堂的春杏正帮着整理药柜,新配的药材用小纸袋分装着,袋上贴着标签,写着“冬至新方·风寒饮”。“我们的方子也试成了,”她指着纸袋里的药末,“昨天给镇上的张大娘喝了,今天就说不咳了,还说要给咱们送面锦旗呢。”

雷大叔扛着捆干艾草进来,往炭火里丢了几根,艾草的青烟裹着药香,在暖房里慢慢转。“张奶奶从玉泉河捎来的新砂锅,”他把砂锅放在药炉旁,“说分号的药铺也按新方抓药,三天就卖了五十付,还说有个老药农提建议,‘加一钱紫苏叶,更顺气’,我们记下来了,你看要不要加?”

小石头捧着糯米团子,凑到药炉边闻了闻,忽然皱起眉:“林先生,药为什么这么苦呀?”

林辰笑着说:“苦才能治病啊,就像冬天冷,才能让春天更暖。你看这紫菀,看着紫莹莹的,熬出来的药却苦,可正是这苦,才能把寒气逼出来。”他想起娘说的“良药苦口,就像忠言逆耳,看着不好受,其实是在帮你”。

午后,日头难得露了点光,林辰带着药童们给新方贴标签。标签上除了药方,还画着简单的熬药图:砂锅、炭火、搅动的勺子,旁边写着“忌铁器,熬三次,温服”。“得让百姓看得懂,”林辰贴完最后一张标签,“不然再好的方子,用不对也白搭。”

其其格在信里画了幅牧民熬药图:毡房里的小炉上坐着药罐,旁边的木牌上刻着新方,牧民们围着看,像在看件宝贝。图旁写着“巴特尔把方子刻在石头上,立在毡房外,谁都能学”,巴特尔画了个举着药罐的小人,旁边写着“明年要多刻几块,让每个村子都有”。

“他们这是把方子当成了宝贝,”林辰看着图,“就像咱们把牧民的建议记在心里,好方子不是一成不变的,得听大家的话,才能越改越好。”

傍晚,药汤熬成了膏状,周鹤叔用小瓷瓶分装着,每个瓶上都贴着“冬至新方”的红签。“这膏得埋在地下三尺,”老人指着暖房外的雪堆,“冬至的土最养药,埋到立春挖出来,药效更厚,就像人冬藏,攒够了劲,春天才能生发。”

孟书砚在给阿古拉回信,画了幅埋药瓶的图,药童们在雪地里挖坑,旁边写着“你们的奶酒配药法很好,我们也加了点谷里的米酒,效果不错”。他还画了个小小的药罐,说“新方熬膏最好,方便携带,牧民们用着更方便”。

雷大叔端来锅羊肉汤,里面加了新熬的药膏,汤面上浮着层油花,喝一口暖到心里。“张奶奶说,冬至喝这个最补阳气,”他给每个人盛了一碗,“说‘新方不光能治病,还能当补药,这才是好方子’,还说分号的孩子们把药膏掺在粥里,给孤儿们喝,‘又治病又养身’。”

林辰喝着汤,看着案上的新方,忽然觉得这冬至的静,不是停滞,是酝酿——让老药出新效,让旧方变新方,像娘说的:“医道的变,不在求奇,在应时,跟着节气走,跟着人心走,药才能活起来,才能真的救人。”

入夜,暖房的灯亮着,埋药瓶的坑已经填好了,上面堆着雪,像个小小的坟茔,却埋着满满的希望。周鹤叔翻着娘的《冬至药录》,里面记着光绪年间的方子:“紫菀三钱,麻黄一钱,水煎服”,旁边有婉妹的批注:“冬至后宜加沙棘,防燥”,字迹虽旧,却像在跟现在的新方对话。

林辰翻开《百草续录》,在新的一页写下:

“冬至新方,新的是法,守的是本。西域的奶酒、江南的红枣、谷里的米酒,都在这静悄悄的盼里,藏着对医道的活。苏婉先生说‘医道在通变’,原来最好的通变,不是丢了老根,是在老根上发新枝,让紫菀还是那个紫菀,却能跟着沙棘去草原,跟着陈皮到江南,在每个需要它的地方,长出新的药效,这才是药草的智慧,也是医者的本分。”

窗外的月光透过云层照在雪地上,把埋药瓶的地方映得发亮,仿佛能看见药膏在土里慢慢沉淀,等着立春一到,就带着整个冬天的暖,破土而出,把新方的效,变成人间的安。百草谷的冬天,就这么在新方的药香里、在通变的智慧里、在满室的沉厚暖意里,变得愈发有盼头,像那些埋在土里的药膏,里面藏着的,是整个春天的生机,和那些,永远试不完的新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