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河的水波还泛着金纹时,林辰一行人在河畔搭起了临时草棚。雷大叔劈的木柴堆成了小山,沈念正蹲在河边清洗刚采的薄荷,叶片上的水珠滚进河里,引得几条小鱼围过来啄食。
“林辰哥,快来!”沈念举着片肥大的荷叶跑过来,叶子上托着颗晶莹的露珠,“你看这露珠里有彩虹!像不像娘药箱上的琉璃扣?”
林辰凑近一看,果然,阳光透过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彩光,和娘那个旧药箱上的琉璃扣如出一辙。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娘总把这种“彩虹露珠”收集在小瓷瓶里,说“能给药材保鲜”,现在想来,不过是哄孩子的小把戏,却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阿默呢?”林辰四处张望,没见着人。
“去上游看回春藤了,”沈念把露珠倒进瓷瓶,“他说要看看藤根扎得稳不稳,怕被河水冲跑。”
正说着,阿默回来了,肩上扛着捆新砍的藤条,叶子还鲜绿:“发现个好东西。”他放下藤条,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几块暗红色的根茎,“这是‘血藤’,长在回春藤的根部,专治跌打损伤,比寻常药草见效快。”
林辰接过血藤,断面处渗出微红的汁液,凑近闻有股淡淡的药香:“确实是好东西,晒干了能配进活血膏里。”他忽然笑了,“咱们这趟不仅解了毒,还赚了味新药,值了。”
草棚外传来马蹄声,是玉泉村的村民赶来了。为首的老者提着篮子,里面装着刚蒸的米糕:“林先生,听说你们救了整条河的百姓,这点心意您务必收下。”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扛着木板和稻草,“我们来帮您搭个正经的药庐,以后您就在这儿坐诊,咱们都方便。”
林辰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米糕。沈念已经和村里的孩子玩到了一处,教他们辨认薄荷和紫苏,小奶音喊着“这是驱蚊的”“那个能泡水”,像只快活的小麻雀。
雷大叔看得手痒,捡起根粗木杆,在空地上画起图纸:“药庐得坐北朝南,采光好;屋顶要斜着铺稻草,下雨不漏水;旁边再搭个凉棚,病人候诊时能歇脚。”村民们跟着应和,七手八脚地搬木料、编草帘,热闹得像过节。
林辰坐在河边整理药材,见阿默独自坐在石头上磨箭,便走过去递了块米糕:“在想什么?”
“在想我爹。”阿默咬了口米糕,声音有点闷,“他以前是猎户,总教我‘箭要准,心要静’,可惜他走得早。”他摩挲着箭杆,“要是他还在,见我现在能护着人,应该会高兴吧。”
林辰拍了拍他的肩:“肯定会的。就像我娘看到现在的我,也一定会说‘做得好’。”
正说着,沈念风风火火跑过来,手里捏着片撕碎的衣角:“林辰哥!村西头的张奶奶摔了腿,说是疼得站不起来,咱们快去看看!”
林辰立刻背上药箱,阿默抓起弓箭跟上。张奶奶家在半山腰,土坯房的院门关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呻吟。推门进去,见老太太趴在炕上,右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旁边的小孙子吓得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