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哥!”沈念在上面喊,声音抖得厉害。
“别慌。”林辰摸出娘留下的那把手术刀,刀柄上的“婉”字在黑暗中亮起微光,“这刀能感应瘴气,亮光是安全的。”他顺着刀柄的指引往左转了三步,脚下突然传来“咔嚓”声,头顶亮起盏油灯,照亮了周围——原来洞壁上嵌着排油灯,被他踩中机关点亮了。
洞底比想象中宽敞,正中央摆着个木架,架上放着个青铜盒子,盒子上刻着朵未开的牡丹,和林辰脖子上挂的玉佩一模一样。他伸手去拿时,盒子突然弹出个小抽屉,里面躺着张字条,是娘的字迹:“辰儿,娘知道你会来,这盒里是《百草秘录》的下册,记载着影阁的毒术破解之法。但记住,医术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若遇心术不正者,毁了它也无妨。”
林辰刚把青铜盒塞进怀里,洞壁突然开始晃动,碎石“哗啦啦”往下掉。“快走!机关启动了!”雷大叔在上面喊,扔下来根绳子。
他抓住绳子往上爬时,看见洞底的油灯照着一行新刻的字,是爹的笔迹:“你娘说,等你能独当一面了,就让你知道,当年我们不是被影阁追杀,是主动引他们去了迷雾森林,那里才是影阁的老巢。”
爬出洞口时,回春藤的嫩芽已经爬高了半尺,缠上了雷大叔的竹筐。雷大叔挠挠头:“这藤咋突然长这么快?”
周鹤叔看着林辰手里的青铜盒,叹了口气:“你爹娘当年把影阁的注意力引到迷雾森林,就是为了让你能平安长大,现在你拿到下册,该做选择了——是继续当药圃里的医者,还是去迷雾森林了结恩怨?”
林辰摸着盒子上的牡丹花纹,忽然想起娘手术刀下的针脚,想起爹刻在洞底的字,想起雷大叔说的“你娘缝伤口时总说‘下手要准,心里要软’”。他抬头看向篱笆外的山路,那里云雾缭绕,据说一直走就能到迷雾森林。
沈念拉着他的袖子说:“林辰哥,我觉得不管选啥,只要像娘那样心里装着别人,就不会错。”
阿默蹲在回春藤旁,用手量着嫩芽的长度:“你看这藤,不管往哪爬,都是往上长的,我们也一样。”
林辰握紧青铜盒,刀柄上的微光映着他的眼睛,亮得像洞底的油灯。他知道,娘的手术刀之所以厉害,不是因为快,是因为每一刀都知道自己要救谁;爹的机关之所以巧妙,不是因为复杂,是因为每一步都想着护谁周全。
雷大叔已经在收拾行囊了,竹筐里装着草药和干粮,嘴里念叨着:“迷雾森林里的瘴气厉害,得带够解毒草,对了还要给你娘带束她最爱的紫菀花……”
周鹤叔在检查银针,阿默在往箭筒里装箭矢,沈念抱着罐新煮的蜜枣粥,说要让林辰路上吃。阳光穿过回春藤的嫩芽,在他们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娘日记里画的“希望的影子”。
林辰把青铜盒放进怀里,摸了摸脖子上的牡丹玉佩,忽然觉得娘的手术刀、爹的机关、雷大叔的竹筐、周鹤叔的银针,还有沈念的蜜枣粥,都变成了同一种东西——是不管往哪走,都敢往前迈的勇气。
回春藤的嫩芽还在往上爬,带着露珠,顶着阳光,像极了很多年前,娘握着手术刀走向山匪时的样子。林辰笑了笑,跟着雷大叔往山路走去,身后的药圃里,新煮的蜜枣粥香气混着草药香,漫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