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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药香引客至,旧画藏新机(2 / 2)

林辰最后一个走出暖房,回头看了眼墙上沈念画的歪扭全家福,画里举着信的小人旁边,被阿默添了个举着黄精的小刺猬。他忽然想起母亲画里的话:“药香最浓的地方,就是家。”

竹门外,阳光正好,沈念骑着马在前头催:“快点快点!去晚了地宫该关门了!”林辰翻身上马,玉佩在衣襟下轻轻晃动,与母亲的画册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像在说:“辰儿,娘等你很久了。”

一路往药宗方向赶,沈念的话就没停过:“林辰哥,你说地宫里会不会有娘酿的蜜酒?”“阿默,你说娘会不会留下些厉害的针刀?”“周鹤叔,你跟我讲讲娘当年打跑山匪的故事呗!”

阿默偶尔应一声,大多时候在擦拭针刀;周鹤叔则慢悠悠地讲着往事,说娘当年用一味“醉鱼草”就放倒了一队山匪,醒来还乖乖帮着采草药;林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忽然发现牡丹花心的“婉”字底下,还刻着个极小的“辰”——原来从一开始,他的名字就刻在爹娘的信物里。

傍晚时分,药宗山门遥遥在望,断壁残垣间竟有新绿冒出,想来是无人打理,野趣自生。沈念勒住马,指着前方的望药亭:“你看!亭子里真有个入口!”亭柱上刻着母亲的字迹,和画里的一模一样:“入此门者,当知药心为上,刃锋次之。”

林辰跳下马,将两片玉佩合在一起,轻轻贴在亭柱的凹槽里。只听“咔哒”一声,亭中石砖缓缓移开,露出个幽深的通道,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比谷里的任何一味药都醇厚。

“这香味……”周鹤叔深吸一口气,“是‘回春藤’,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没想到真的存在!”沈念已经举着火折子冲了进去:“我先去探探路!”阿默紧随其后,针刀出鞘,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林辰最后一个走进通道,石砖在身后缓缓合上,将夕阳关在外面。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药草图谱,每幅图下都有母亲的批注,有的写着“此草性寒,需配生姜”,有的画着个小笑脸:“辰儿爱吃这个,煮甜汤最好”。

走到尽头,是间石室,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锦盒,盒盖上刻着朵完整的牡丹。沈念刚要伸手去拿,就被林辰拦住:“等等,石台周围有机关。”他指着地面的纹路,“这是‘九宫药阵’,踩错一步就会射出毒针。”

阿默蹲下身,用针刀在地面划着:“按娘纱层上的时辰走——寅时走离位,午时走午位……”他边说边试,果然平安走到石台边。林辰打开锦盒,里面没有神兵利器,没有绝世药方,只有一本厚厚的日记,和一小包种子。

日记的第一页,是母亲清秀的字迹:“辰儿出生了,像个小皱皮瓜,却抓着我的手指不放。他爹说,以后要教他认药,教他辨毒,教他……做个心里有光的人,哪怕手里握着刀。”

往后翻,记满了琐碎的日常:“辰儿三岁,把苍耳当糖果,吃了满嘴刺,哭着说再也不偷吃东西了”“他爹教辰儿射箭,却被辰儿的小石子打中额头,现在还肿着”“今日教辰儿认‘回春藤’,他说要种满山谷,让生病的人都能好起来,这孩子,心比药田还宽”……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爹娘失踪的前一天:“辰儿睡着了,嘴角还沾着蜜饯渣。明天要带他去采茯苓,他盼了好久。如果……我是说如果,没能回来,记得告诉辰儿,娘和爹从未离开,就在他种的药圃里,在他熬的药汤里,在他心里那点不肯熄灭的光里。”

林辰的指尖划过字迹,忽然觉得脸上冰凉,伸手一摸,才发现是泪。沈念凑过来看,吸了吸鼻子:“娘说得对,她一直在呢。”他拿起那包种子,“这是回春藤的种子吧?我们把它种在谷里,让它爬满篱笆,娘肯定高兴。”

周鹤叔擦了擦眼角:“你娘最懂你,知道你不爱听空话,就留了本日记,让你知道她一直在。”阿默将石台上的灰尘擦干净,把日记和种子放好:“走吧,回去种种子。”

走出地宫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照亮了药宗山门的断壁。林辰回头望了一眼,仿佛看见年轻时的爹娘并肩站在那里,娘笑着把半片玉佩塞给爹,爹红着脸说“这辈子只认你这一味药”。

沈念骑着马在前头哼着“花时歌”,阿默跟在旁边,偶尔提醒他“前面有石头”,周鹤叔则慢悠悠地说:“回去得把地翻一遍,回春藤喜欢松 ”林辰摸了摸怀里的日记,玉佩贴着心口,暖得像娘的手。

夜风送来远处的虫鸣,混着衣角带起的药香,林辰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从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而是藏在日记里的碎碎念,是种子破土的脆响,是沈念哼错的歌谣,是阿默磨利的针刀,是周鹤叔蒸黄精时的白烟——是这些琐碎的、温暖的、带着药香的瞬间,把爱和勇气,一代一代传下去。

他勒了勒缰绳,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人,月光下,五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株紧紧扎根的藤,向着有光的地方,慢慢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