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突然用牙齿咬断手腕的沙绳,他抓起身边的破雷锤,用尽全力砸向最近的石棺:“奶奶的,拼了!”破雷锤的金光砸在棺盖的花纹上,花纹竟黯淡了几分,沙煞的攻势也随之迟缓。
“棺盖的符咒怕净化之力!”林辰的星引剑突然转向,剑光带着星灵血的温热,精准地刺向石棺的符咒中心。被刺中的石棺剧烈震动,黑雾从棺中涌出,却在接触剑光的瞬间化作白烟,棺盖缓缓合上,再也无法打开。
云舒立刻将清灵之气注入青铜灯的残片,碎片化作无数光针,射向周围的石棺。光针与符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越来越多的石棺开始合上,万沙阵的威力明显减弱。
沙人祭司见状,突然将白骨权杖插入自己的胸口,沙人的躯体开始膨胀,黑雾从他七窍中涌出,与广场上的幡旗共鸣,整座迷城突然剧烈晃动,半空中的断壁残垣纷纷坠落,砸向被困的商人。
“是献祭!他想同归于尽!”林辰的星引剑与镇煞佩合力,在广场上空织成巨大的光盾,挡住坠落的石块,“云舒,用玄黄内劲引沙下水脉!沙煞怕至柔之水!”
云舒立刻盘膝而坐,清灵之气顺着沙层渗入地下。片刻后,广场的地面突然冒出无数水柱,水柱带着地底的寒气,与沙煞的黑雾激烈碰撞。被水浇到的沙人开始融化,石棺上的符咒在水汽中渐渐模糊,连空中的黑色幡旗都变得黯淡。
林辰抓住机会,星引剑的光芒暴涨,他将所有星灵之力注入剑身,对着沙人祭司的白骨权杖斩下。剑光与权杖碰撞的瞬间,红色晶石突然炸裂,沙人祭司发出绝望的嘶吼,躯体在金光与水汽中迅速瓦解,最后化作堆普通的沙砾,被风吹散在广场上。
随着祭司的消散,万沙阵彻底失效。半空中的迷城残垣开始缓缓下沉,重新埋入沙层,那些合上的石棺也跟着沉入沙下,仿佛从未出现过。沈知意和商人们瘫坐在地上,看着恢复平静的瀚海,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古城……又回去了。”一个老商人喃喃自语,他的祖父六十年前就在迷城失踪,此刻看着沙层,眼中既有释然,也有怀念。
林辰将驼铃扔进裂开的深沟,铃铛落地的瞬间,发出最后一声清脆的响,然后便化作沙砾,与瀚海融为一体。他知道,这座古城承载了太多的执念,或许永远不该被唤醒。
回程的路上,瀚海的风变得凉爽,夕阳为沙层镀上层温柔的金辉。沈知意的商队正在收拾行装,红袄小姑娘的父亲——那个药农,正帮着包扎伤员的伤口,他从药篓里掏出的醒心草,在沙地上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林先生,这草能在沙里活?”药农的语气带着惊奇。
林辰望着远处的地平线,那里的沙层下,仿佛还能看到古城的轮廓:“北境的生灵,最懂怎么在绝境里扎根。”
观测站的星盘前,镇煞佩的光芒渐渐平复,沙煞星轨上的黑雾彻底散去,露出底下清澈的纹路。林辰将星引剑靠在盘边,剑身上的星纹与北境的星轨交相辉映,像在诉说着一场与沙煞的较量,也像在守护着瀚海下的宁静。
他知道,或许某天,还会有邪派觊觎古城的力量,还会有沙煞在瀚海深处窥伺,但只要望沙驿的残垣还立在那里,只要有人记得沙下的石棺里藏着的不是财富,是执念,北境的瀚海,就永远会是旅人歇脚的驿站,而非吞噬生命的陷阱。
暮色中的望沙驿,残垣的阴影被夕阳拉得很长。远处的瀚海传来驼铃的轻响,那是商队重新出发的声音,铃铛声清脆而安稳,像在说:守护的故事,从来不是阻止古城沉睡,是让每个路过的人都知道,有些秘密,就让它永远藏在沙下,才是最好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