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深秋已见寒意,冰封雪原的风卷着碎冰,打在“寒望堡”的冰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像是谁在用冰棱敲击着门板。林辰站在堡顶的了望台,望着远处连绵的冰峰,星引剑在手中泛着冷光——自瀚海迷城之事后,镇煞佩便总在指向冰原深处时泛起白霜,星盘上代表“寒煞”的星轨凝结成冰,轨尖直刺“龙眠窟”的方向,那处冰峰下的深窟,传说沉睡着上古冰龙的骸骨。
“沈兄从龙眠窟边缘带回的冰鳞,你看过了吗?”云舒裹紧了貂裘,青铜灯的火焰被寒风逼得缩成一团,灯边摆着块巴掌大的冰鳞,鳞甲泛着幽蓝,摸上去却没有丝毫寒意,反而带着种灼人的邪劲,“他说窟外的冰层最近总在夜里发光,冰面下能看到巨大的影子在游动,去探查的猎户再也没回来,只在冰窟口留下半截冻成冰雕的断矛。”
林辰拿起冰鳞,指尖刚触到鳞甲边缘,镇煞佩突然爆发出刺骨的寒气,星盘上的寒煞星轨瞬间亮起,映出龙眠窟的景象——窟内的冰壁上布满了裂痕,裂痕中渗出淡蓝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无数冰刺,刺尖上冻着人形的冰雕,正是失踪的猎户。而窟底的冰潭中央,一具巨大的龙骸正缓缓抬起头颅,眼眶中跳动着幽蓝的火焰,显然是寒煞借龙骸复苏了。
“是‘冰煞龙’!”林辰的声音带着凝重,祖父手札的残页在脑海中翻动:“冰封雪原下有龙眠,以寒煞为息,以冰魄为心,千年一醒,醒则北境冰封万里……”他盯着冰鳞上的纹路,那些纹路正在重组,变成个古老的符文,与龙骸额头的印记一模一样,“有人在龙眠窟布了‘唤龙阵’,用活人精血唤醒了冰煞龙!”
话音未落,寒望堡的警报钟突然敲响,急促的钟声在冰原上回荡,惊得冰崖上的冰隼纷纷飞起。两人冲到堡门时,正看到冰原上的冰层在剧烈震动,一道道冰缝如蛛网般蔓延,缝中喷出的寒气让堡门前的积雪瞬间冻结,形成丈高的冰墙。冰墙后,无数冰尸正蹒跚走来,他们的皮肤冻得青紫,双眼是空洞的冰窟窿,正是失踪的猎户,被寒煞控制成了傀儡。
“是寒煞的‘冰奴’!”云舒的青铜灯悬在堡门上空,灯焰化作火网罩住冰墙,火焰与寒气碰撞,在冰墙上凝成层水雾,暂时挡住了冰奴的脚步,“他们的躯体被寒煞冻住,寻常刀剑砍上去只会碎裂,必须用至阳之力化解!”
林辰将星引剑插入堡门的冰缝,星灵之力顺着剑身涌入冰层,冰缝中立刻冒出淡金的光纹,那些靠近光纹的冰奴躯体开始融化,发出痛苦的嘶吼。但更多的冰奴从冰缝中爬出,他们的手中握着冰矛冰盾,组成道坚不可摧的冰阵,将寒望堡团团围住。
“龙眠窟的寒煞在借冰奴消耗我们的力量!”林辰看着星盘上急速扩大的寒煞星轨,轨尖的幽蓝已经蔓延到寒望堡的位置,“必须去龙眠窟毁掉唤龙阵,否则等冰煞龙彻底复苏,整个北境都会变成冰狱!”
沈知意带着工匠们搬来火油桶,将火油泼在冰墙上,点燃的瞬间,火焰在冰墙上燃起熊熊大火,冰奴的攻势暂时受阻。“我带兄弟们守住堡门!”沈知意抹了把脸上的烟灰,破雷锤在他手中发出嗡鸣,“你们快去快回,北境不能没有你们!”
两人骑着耐寒的雪驹,冲出寒望堡的侧门,沿着冰缝间的狭窄通路冲向龙眠窟。沿途的冰原上,冰缝中不断喷出寒气,将地面冻成光滑的冰面,雪驹的蹄子上裹着防滑的麻布,却仍不时打滑。云舒的青铜灯始终照亮着前路,灯焰的光芒在冰面上形成层薄光,让寒气无法靠近。
龙眠窟的入口比星盘映出的更骇人。巨大的冰窟如巨兽张开的巨口,窟顶悬挂着无数冰锥,锥尖闪烁着幽蓝的光,仿佛随时会坠落。窟口的冰层上刻满了唤龙阵的符文,符文正随着寒煞的气息闪烁,将周围的寒气源源不断地引入窟内。
“阵眼在龙骸的心脏位置!”云舒的青铜灯照向窟内,灯焰的光芒穿透雾气,照亮了冰潭中央的龙骸——那具冰龙骸骨长达数十丈,鳞甲虽已钙化,却仍透着逼人的威严,心脏位置的冰面下,嵌着块拳头大的蓝色晶石,正是寒煞的核心“冰魄”。
一个身披冰甲的人影正站在龙骸前,他手中举着根冰杖,杖顶镶嵌的晶石与冰魄遥相呼应,正是唤龙阵的主持者。看到林辰二人,他转过身,露出张被寒冰覆盖的脸,只有双眼是跳动的幽蓝:“星灵血的传人,正好用来给冰煞龙补全灵智。”
此人的身法诡异,冰杖挥动间,窟内的冰锥纷纷坠落,带着呼啸的寒气砸向林辰。林辰挥剑劈开冰锥,星引剑的金光与冰锥碰撞,溅起无数冰屑,却发现被劈开的冰锥碎片在落地后立刻重组,化作更小的冰刺,从地面刺向他的脚底。
“是‘冰衍术’!”云舒认出这是西域失传的邪术,能以寒煞操控冰元素,“他将自己与冰煞龙的气息相连,冰不灭,他不死!”
冰甲人冷笑一声,冰杖猛地插入冰潭,潭水瞬间沸腾,不是化作蒸汽,而是化作无数冰箭,密密麻麻射向两人。云舒的青铜灯爆发出最强的光芒,灯焰化作道火墙,将冰箭挡在外面,但火焰也在迅速减弱,显然抵不住寒煞的持续侵蚀。
林辰趁机冲向冰潭,他将星灵之力全部注入星引剑,剑身的星纹亮起,在身前形成个巨大的光盾。光盾破开寒气,让他得以踏在冰潭的水面上,一步步靠近龙骸心脏的冰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