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我知道贝娜怀孕的时候，我彻底惊醒了。”
“我已经是主的仆人，我的全部都是主的，我为何会想着拥有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为何要和克里斯做比较...我有罪。”
“克里斯永远是克里斯，我的孩子也永远不会是克里斯，和我的教育无关。”
...
听完一切的克里斯才知道，原来艾莉的出现，还真和他有关系。
他不由担心看向艾莉。
艾莉低着头，双手握着拳头放在腿上低着头，强忍着什么，最后抬眸。
那对眸子早已闪烁被泪水浸透。
“你的意思是说，我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我的诞生，只是证明我是个错，也证明你做错了件事？我和我母亲算什么？我这么多年努力活着是也是个错吗？！”
达米安表情变化不大，好似早有预感艾莉会是这个状况。
“我犯的错，我自然会弥补，这是无可争议的。我不会说你是错的，也不会说贝娜是错的...”
好在艾莉占据内心生活的道理，就是坚定认为‘虚与委蛇’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法则。
她从不会乐观的去估计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和价值。
只是身边多了克里斯后，缓和了她这个道理法则尖锐边角。
没多久艾莉便平复心中的难过。
说到底，从得知自己是主教的私生女后，就明白是这个结果。
只是她厌恶达米安的说法，轻飘飘一句他犯的错，就将她这么多年的痛苦，为了活下去付出的努力，都简单一话勾销，这是她不能立马接受的。
但话说回来，艾莉本来就是个现实的人，尽管她很感性。
所以她很快能理解达米安的意思。
达米安没再看艾莉，而是看向想说点什么，却强忍不张嘴的克里斯。
他露出温和的笑容，缓缓道。
“人都会犯错，也不怕犯错，有些人可能还有机会弥补，也有些人或许永远没机会挽回，可如果注定了这辈子要留下遗憾...”
“与其诅咒主的不公，是否检讨和反省自己更有意义些？”
“可能我不为别的，就为了死的那天，我可以自己闭上眼睛...人需要逞强，但我们一定要知道自己逞强是为了什么，绝不是为了让自己在痛苦中后悔到生命行至终点的那一刻还在自欺欺人。”
“浑浑噩噩几十年，或许还不如明明白白过一天。有些人直到老死都未必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有些人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活着而死。”
“克里斯...我的孩子，艾莉只好麻烦你了。我的未来已经不属于我了，我的余生...都该奉献给主。”
克里斯从一开始就不想说什么，因为他是既得利益者，但依旧忍不住道。
“达米安，艾莉不是麻烦，所以谈不上麻烦。她是我的妹妹。”
克里斯大手盖在艾莉的脑袋上。
“她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这是不争的事实。和你是否决定永远追随上帝，将余生都交给上帝无关。若是上帝连人身上这点瑕疵都接受不了，那只能说明上帝想制造出可以折磨于他的瑕疵...那这瑕疵存在既有它的道理。而我觉得人不需要太完美，达米安。”
达米安笑了笑，假装摆手不在乎。
克里斯轻轻擦拭艾莉的泪痕，艾莉年纪小却不是爱哭鬼。
她反而强撑笑容，给克里斯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克里斯内心轻叹，牵起她的手就要离开。
他比谁都知道，只要达米安一日没接受艾莉，那就说明艾莉这一生的资质，都会限制于D。
这不是克里斯想要的，但也不是现在就要解决的麻烦。
现在的达米安，其实就是想做个尽心尽职的主教，对于身外其他事和欲望，都全部放淡。
就在克里斯带着艾莉要离开时，达米安忽然喊住他。
“这些天，拉奥可能会邀请你参加晚宴。”
“他邀请我？失心疯了？还是开始彻底信主了。”
达米安知道克里斯在埋怨自己，话里都开始夹枪带棒了。
“这些天你在路上估计还没得到消息，但你很快就明白。索米尔伯爵要大举宴会，邀请许多贵族参加。”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拉奥伯爵也想参加这场宴会。”
克里斯依旧不解，但达米安没接着解释，而是摆手让其先离开。
“剩下的你自己打听下就清楚了，我解释起来有些麻烦。”
克里斯见此不再多话，应了声带着艾莉离开。
路上看着艾莉重新戴上兜帽一声不吭，他开始后悔，或许自己不带艾莉回贝鲁特是好事？
但又觉得这事，必须是三人都需要面对的问题。
逃避从来都不是克里斯的习惯。
两人并没有回到酒馆，而是去到教堂墓园的住处。
艾莉心情低落，可看到克里斯生活多年的地方，依旧提起兴趣。
屋子这么长时间并没有沾染太多灰尘，明显有人偶尔会来打扫。
但是正常人根本不会进掘墓人的屋子。
那说明打扫的人，只能是达米安本人。
见此克里斯不由心中叹气。
他能理解达米安的心态，但是不代表能接受达米安的做法。
克里斯觉得自己不该操心这个事，得考虑达米安提到的索米尔伯爵宴会一事。
达米安有自己的道理，艾莉有自己的法则。
同样的，克里斯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由许许多多的细节组成的。
那么决定结果的，也一定就是这整件事情当中的某些细节。克里斯会去观察去发现去分析这些细节，将这种方法掌握，最终就可以做到见微知著，继而将问题扼杀于萌芽状态...
克里斯认为自己还做不到见微知著，但他之所以能够在种种漩涡中挣扎力求一胜，倚仗的，不就是这样的对事态度和处事方式吗？
他敏锐察觉，此事似乎有些不对劲。
就在克里斯思考的时候，亨利忽然找上门。
他脸色怪异。
“克里斯，领主邀我们今晚参加晚宴。”
亨利紧接道：“我感觉有问题，他怎么会邀我们去参加晚宴？你不知道内堡那个管家，和我说话的态度，好得不像样...像澡堂娼女，我脱裤子他就麻溜帮我舔屁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