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冷山藏虎吻(2 / 2)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惊轲,惊轲,”他轻叹,带着一丝惋惜也带着一丝极冷的欣赏,“你想要拔除这根钉子,是怕我伤了那叫‘红线’的女孩?那孩子的‘价值’,远比你等所想更深,关在笼中,才是为她好。”

“但,我更懂另一种价值的交换…”李祚指尖忽然弹出一点内劲,精准地击在那螭龙玉环之上!“叮——”一声极其清越悠长的玉磬般的脆响蓦然回荡开来,音波奇诡,竟似带着某种安神定魄之力!

“去,”李祚放下玉环,声音如常却自有威严,“将此玉送去‘玉宇楼对面’的‘漱玉斋’,悬在二楼临窗最显眼的花梨木博古架顶端。匣内的东西不必带走。”

他指了一下那只沉重的兽钮铁匣。“再放个消息出去,就说‘漱玉斋’今日得一残谱,似与‘朝升暮落’最后半阙毒引解法…有千丝万缕。”

城西张记灯笼铺外,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纸张和劣质灯油的气息。

一个提着竹篮、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像往常一样,在张记灯笼铺门口停留片刻挑选灯笼骨架下的红穗。突然间,她身体毫无征兆地软倒下去,手中竹篮摔落在地,几个新鲜番茄滚落泥水。看似突如其来的心疾猝死。

不远处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翁眼中精光一闪即逝!他看到了妇人软倒前那一瞬,脖颈侧面一缕细如牛毛的青线一闪而没!快得如同幻觉!

玉宇楼的蜉蝣断了。线索也断了。老翁混入惊慌围拢的人群,心头发寒。李祚的玉宇楼,果然恐怖!

城南醉花阴暗处秘宅,一股混着血腥、药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酒香的气息弥漫在简陋的厢房里。

数个醉花阴弟子在调息疗伤,空气压抑沉重。

江爡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一侧,皇甫天正小心翼翼拆开她肩头裹伤的白纱。灯光下,那被陈暝刀气撕开的伤口泛着不祥的青黑色,边缘皮肉扭曲如同被无形枯骨啃噬过一般。皇甫天眉头紧锁,将一团以“九重春色”精纯内息融汇了七八味珍贵解毒药材的青碧色药泥轻敷上去。

“嘶…”药性刚触到伤口边缘,江爡猛地蹙紧眉头吸了口气,并非因为灼痛!而是那药性仿佛触动了伤口深处潜伏的某个异物!一缕极端幽寒,细若游丝却极其坚韧的冰线猝然被激醒、逆着经脉窜向心口!

“嗯!”她闷哼一声骤然挺直腰背,左手无意识猛地攥住身下石床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咯吱作响!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怎么了?!”皇甫天一惊,连忙撤手。

“别…碰了…”江爡的声音从紧咬的齿缝里挤出,带着一丝颤抖,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似乎能冻结思维,“痛不在药…在里面…冷…”

她眼中惊疑不定,那寒冷的感觉……像极了当初一剑削散忉利天绝杀刀意时弥漫开的那无情的幽蓝气息!是那道剑意残留在伤口内?!

为何皇甫天的内力一引就发作?这绝非寻常伤势,像一道冰冷的印记,牢牢锁在血肉深处!是救命的代价?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锁定?惊轲…他和那蓝衣人,究竟是何关系?那道影在脑中愈发清晰缠绕。

她缓缓抬手,捂住剧痛与寒意交织的肩头,目光却穿过窗户,死死盯向城中心灯火阑珊中隐约可见的高耸楼影。